眸光輕輕落在軒轅月的身上,抿唇淡淡道,“丞相找本國師,到底有何事?”
這是這麼久以來,軒轅月第一次聽到冰煜的話。
這種氣質,冰冷勝雪,又高貴的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超越了凡塵,不染塵埃,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夜染聯想到一起。
想著軒轅月自嘲了下,放下了這個疑惑,同樣淡笑道,“國師可真是一點都不歡迎我呢,一來連個招呼也不給個,那我也不賣關子,隻是不知道,國師大人是否找到了神女?”
陽光灑下,肌膚如玉,多了幾分紅潤。輕輕拂開袖子,睫毛輕輕顫動,唇瓣粉紅又透著幾分蒼白,他並未回答軒轅月的話,卻又感覺不到高傲,但是仿佛在他麵前,軒轅月這麼個大活人,簡直就是多餘。
不過軒轅月倒是沒有這麼多計較,憑借他對冰煜的了解,這個人就是這樣視若無睹,想想也就無所謂。
“國師大人要是沒找到,本丞相可是知道她在哪裏,難道你不想知道嗎?”雖是反問,卻帶著不容抗拒的語氣。
注意著冰煜的每個動作,發覺他並沒有半分其他異色。
好似對這一切都不關心。
軒轅月突然很想笑自己的無聊,自己又怎麼會將夜王和如此冰冷絕情的人聯係在一起的,明明是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地位,如何會是同個人。
況且,冰煜那身氣質,不是任何人可以擁有的。
良久,冰煜優雅的執起茶杯,睫毛輕輕顫動了下,繼而淡淡說道,“丞相似乎太過多慮,並且神女之事,也不是你可以負責的。”
飄渺的聲音,帶著些許空靈,在加上那陽春白雪般的清透之聲,仿佛如潺潺流水般,流淌人的心尖,同時又帶著幾分高高在上。
與在花葬夢麵前的樣子不同,冰煜在別人麵前,完全可以用冰冷兩字來形容。然而昔日仇人,能夠做到冰煜這般大度,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或許沒人能夠將時時刻刻想殺了自己的人,邀請到自己的幽閣中,並且以茶待人。這不是冰煜太過善良,也不是太大度,而是並不屑於這些小事,甚至根本沒有將這一切放在心裏,或許這樣的人,才是有資格做國師的。
不過到底是不是這樣,軒轅月可不敢保證。
至少自己曾經想要害了他,憑這點也不會善罷甘休。
想起自己今日到來的目的,軒轅月隨性的坐在冰煜的對麵,眉宇間透著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彎起,卻透著冰冷,“神女可是關乎於咱們朝奉國的一切,很不幸,我已經將這一切都稟告給了洛皇,神女就是假夜王妃,冒充歐陽明雅之人。”
哢嚓。
上好的琉璃杯應聲倒下,碎成幾片,還有些碎皮落在冰煜潔白的白靴處,纖塵不染的鞋子多了些許碎片,然而對於有潔癖的冰煜,此次卻並沒有理會腳邊的東西、
他依舊麵不改色的喝著茶,仿佛並沒有被軒轅月的這番話所影響,可以做到真正的無關緊要。
良久,冰煜抬眸,“當今夜王隻有一名王妃。”
那意思便是,現在夜王隻有一名王妃,並不存在是否是真假。
看來這一切,剛剛回來的冰煜並不知情。
軒轅月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太後識破了夜王妃的假麵目,真正的歐陽明雅已經回來了,並且已經將這人給識破,關押在地牢中,不治身亡了。”
眸光落在冰煜臉上,想要從他的棉布看出什麼表情。
並且繼續道,“當初這可是國師大人你帶回來的,怎麼會有真假呢,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些地方搞錯了。”
眉目一挑,輕輕轉動著茶杯,看著水中清亮的綠葉,軒轅月抿唇幽深一笑,“還是你早就知道,你帶回來的那個人,身份不俗。或者是,她就是朝奉國要找的神女。”
此話一出,冰煜睫毛顫動了下,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中所有情緒,抿著唇回答。“此事無須管丞相,做好自己本分即可,至於其他事情,無可奉告。”
輕輕彈著身上的灰塵,冰煜站起身來。
“丞相若是無事,便請離開。”
直接幹脆下著逐客令,絲毫沒有看軒轅月逐漸陰沉的麵容。
在冰煜轉身離去的時候,軒轅月突然叫住他,“神女,必須找到!”
冰煜頓了頓,沒有回頭,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黑風前來,直接下逐客令,“丞相,請。”
若有所思的瞧了眼已經消失的背影,軒轅月收回視線,轉身離去,並且帶著幾分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