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手微微頓了下,手指僵硬。
額角的朱砂痣越加鮮豔,襯得那張俊美麵容越加脫俗傾城,在百花襯托下,讓萬物失色,可在他黯然眼神下,就連萬物也跟著黯淡下來。
墨塵勉強笑笑,“你我是兄弟,加上她也是你的王妃,不過隻是問問而已,畢竟與歐陽家還是要保持好的關係才行,你現在不正是需要歐陽豐源的力量嗎?”
夜染放下一子,一局定勝負。
從中央將墨塵攔的水泄不通,全麵擊殺,透著濃濃殺氣。
“你輸了!”
簡短三字,未回答墨塵之前的問題。
墨塵卻盯著盤上的棋子不說話。
下棋都是能夠決定個人的睿智以及果斷,他和夜染下棋這麼久,夜總是會留一招,不會像今天一樣殺伐果決,毫不留情。甚至連一點田地都不給他,讓他心頭也有些許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夜是不是誤會什麼,可如今反常的夜真的很可怕。
到底是不是因為他屢次針對她,所以夜才會不開心的。對,他之前是看不慣她,認為她接近夜就是別有居心,和外麵的那些女人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至從她變成花葬夢與他相處,讓他見識到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巧妙的毒術,古靈精怪的性格,每一點都讓他不自覺吸引住。
可是在所有被揭穿之後,他卻無法原諒她。
因為她欺騙他,所以不能原諒。
而且,還有個他一直不願對她有其他心思的原因。
那就是她是夜的王妃。
朋友妻不可欺。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別過度勞累。”夜染站起身。
墨塵心頭一沉,猛地叫住他,“你難道不告訴她真相嗎?你的身體?”
在墨塵還沒說完時,夜染猛地打斷接下來說的話,“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她還沒有資格知道本王的事情。本王還從來沒有被人管過,能讓本王在意的人,不是她。”
留下這句話,夜染甩袖而去。
隻留下桌上那盤圍棋,還有餘溫熱茶。
墨塵待在亭中,靜靜矗立。
看著夜染離去的背影,一臉的若有所思。
是沒有資格?還是不願意?
你是否怕你身上的寒毒無法解除,所以寒著冰冷的心去傷害身邊每個人。夜,其實別人不知道,你看似冷酷無情,卻比無情甚有情。
我們認識好多年,至少還是能夠了解你的部分。
輕輕歎息,轉身離去。
夜色似海般沉靜,將軍府陷入安靜之中,偶然有侍衛巡邏。一道白影了無生息飛過,快如閃電,讓人感覺隻是經過一場風而已。
那道白影無風自動,烏發如墨,白衣勝雪,在月色下肌膚更顯得透明雪白,仿佛是從雪山下來的雪人般。
他在百草園停下,熟門熟路打開花葬夢的房間。
一道冷香而來。
趁著黑暗,直直往床邊而去。
當他站在床前時,大床上卻空無一人。眼眸微微閃爍,轉身正要離開。一道銀光劃過,泛著淡淡的冷意,他閃身躲開,擒住對方的手,黑夜之中響起慘叫以及吸氣聲。
“痛!”
隻是一個字,並且十分小聲,卻讓對方聽得清清楚楚。
手上的力道開始鬆了,將手背在身後,靜若處子,全身散發淡然的氣息。就在他鬆手的時候,一道銀光射來,緊接著直逼他脖子處的死穴。
他沒有動。
窗外月光射進來,散發柔和光輝。將他傾城風華麵容照的皎潔,狹長眼眸幽深似海,眼眸認真而凝注。
尖銳的針頭隻要往前一送,便會一名嗚呼。
可是他沒動,隻是靜靜的看著。
就在千軍一發之際,銀針突然停住,隻要稍微動一下,便會戳破他薄薄的肌膚,黑暗中響起花葬夢的質問聲,“你為什麼不懂,我都把針頭送在你的麵前,見你為何還要傻呆呆的承受。”
“因為本國師相信,你是不會傷害我的。”他的眼神認真而專注,卻透著雲淡風輕,“再說你是聰明人,而這針頭對本國師沒有任何威脅,在本國師看來,不過是針而已,而不是殺器。”
花葬夢低低冷笑,將針逼近他薄薄的肌膚,毫無血色。
將心底那抹不忍忽視掉,她咬牙說道,“那你說現在對於你來說還是不是殺器,隻要我動一下手指,當場國師可就一命嗚呼。”
國師大人,“……”
尖銳針頭戳進一點,淡淡的血跡流露出來。他的肌膚是雪白的,然而流出來的血卻沒有正常人那般紅,而是帶著淡淡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