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帶著孩子在濤哥的暢思園1號住了下來,白天她回到原來的住處工作,將兩個孩子送到幼兒園,晚上再一起回去。濤哥不允許她留宿原來的住處,不管多晚都要求她必須回到暢思園。
她對濤哥的抵觸漸漸弱化,他盡管話不多,但不再有戾氣,對孩子們的態度也算溫和。
一天晚飯後,她對濤哥說:“萍姐馬上就要出院了,也住過來好不好?她從小把孩子們帶大,孩子們也確實離不開她,當然,萍姐的薪水由我來付。”
濤哥抬頭看了看她,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正在楊柳心裏發毛的時候,他說:“住過來吧。”
楊柳答應一聲道謝,轉身正要走,濤哥叫住她,遞給她一個黑絲絨盒子,簡短地說:“戴上。”
楊柳猶豫著打開,看到一枚碩大的鑽石戒指,迎著燈光,炫目得讓人眼暈,“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
濤哥皺眉,“我的婚禮,一切都是最好的。”
楊柳心裏咯噔一下,真要結婚了嗎?
“濤哥……我們要……結婚?什麼……時候?”
“下個月。”
楊柳心驚得不得了,咬著唇不敢吐一個字。
濤哥看著她的神情,冷冷地說:“怎麼?不願意?”
“啊,不是不是。”楊柳趕緊搖頭,“隻是……有些太突然,我……還沒準備好……”
濤哥站起來走近,伸出指頭勾起她的下巴,俯視著她的眼睛,“你準備什麼?”
“我……我覺得……”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她沒有勇氣看著它們說話,索性把眼睛一閉:“我想再等一等,等我們之間熟悉了,等我……喜歡上你的時候,可以嗎?”
溫熱的呼吸浮在耳畔,她知道他湊近了,他的嘴唇幾乎擦上她的耳朵,“等你喜歡上我的時候?”
楊柳渾身汗毛倒立,僵硬地點點頭,“嗯。”
濤哥輕笑了一下,嘴唇終於貼上了她的耳垂,“那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嗯。”
暢思園1號離楊柳原來的房子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因為住得遠了,司機一連接送她和孩子們一個星期,楊柳有些過意不去,於是第七天下午就去汽貿城提了一輛車,很簡單的大眾Polo,各種費用加起來付了十二萬多,這也是她手頭僅有的積蓄了。
當天晚上將新車開回暢思園1號,阿水站在門廊下望著她笑,“嫂子,你想買車好歹之前吱一聲啊,瑪莎拉蒂立刻送到,哪裏需要你自己花錢。”
楊柳說:“我自己買東西,當然要自己付錢,車子雖然普通,畢竟是我自己掙來的。”
阿水笑了笑,背著手踱到一邊兒去了。
濤哥從房間裏走出來,望著她的車,什麼也沒說。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回來吃飯,譚姐從中午就要準備食材,多少年了也沒這樣忙活過,她說:“這才像個家嘛,熱熱鬧鬧的。”
第八天早上楊柳送完孩子剛到工作室樓下,就看到駱兆謙在那棵法國梧桐樹下徘徊,穿著黑色大衣,指間夾著煙,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楊柳掉頭就走,轉過身剛走了兩步,小劉擋在她麵前,“楊小姐,老板想見你。”
楊柳冷冷道:“我不想見他。”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溫熱的氣息迫近,楊柳抬腳正要走,胳膊就被一隻大手握住了,低沉暗啞的嗓音鋪展在耳畔,“楊柳。”
小劉避到了一邊去。
楊柳想把胳膊抽回來,可是他握得很緊。
“你來幹什麼?”
駱兆謙掰過她的身子,直視她的眼睛,“楊柳,那邊的一切我都不要了,公司和家都不要了,我來投奔你,你接收我好不好?”他的眼睛近在咫尺,那樣黑那樣深,倒映著她的眼睛,那裏頭還有盈盈水霧。
楊柳終於甩開了他的手掌,冷淡地說:“你堂堂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責任重大,早點回去吧。”
“你不相信?”駱兆謙急急地說,他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份報紙來,“你看,我沒騙你,我一切都不要了。”
報紙就展現在她麵前,那上麵碩大的黑體字不由得她不看,直往她眼睛裏衝——“駱氏集團董事長自願卸任,登報公示離婚,拋棄一切隻為自由。”
下麵密密麻麻的小字,有駱兆謙親筆寫的辭職信和“離婚通告”,嚴嚴實實地占了整個版麵。
楊柳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