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知道,還在搶救。”
“我馬上來。”
駱兆謙一陣疾馳趕到醫院,老馬正在搶救室外搓著手團團轉,他趕緊問:“怎麼回事?”
“太太從餐廳出來就一直在哭,我叫她上車她也不理我,紅燈亮了她還往前走,結果就被一輛車撞了。”
駱兆謙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醫生怎麼說?”
“醫生都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什麼也沒說。”
駱兆謙眉頭擰得更緊,盯著搶救室的大門,神態焦灼,一聲不吭。
半個多小時後,終於有醫生走了出來,駱兆謙急忙上前問:“醫生,請問林夕怎麼樣了?”
“你是病人家屬?”
“我是。”
“病人腦部挫傷,出血凝塊已經取出來了,但病人有可能會長時間昏迷,家屬要做好思想準備。”
駱兆謙呆若木雞。
老馬急問:“什麼意思?”
醫生瞥了他一眼,疲憊又無奈地解釋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駱兆謙全身虛軟得幾乎站立不住,驚才絕豔的林夕,怎麼可能成為植物人?他無法想象那樣殘酷的後果。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林正陽和妻子蔣愛勤奔過來,焦急地問:“怎麼樣?夕兒怎麼樣?”
駱兆謙叫了一聲,“大哥,大嫂。”
“到底怎麼回事?”
“夕夕被撞後傷到了腦部,醫生說……有可能長時間昏迷……”
“什麼?”林正陽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幸好被妻子及時扶了一把,“……怎麼會這樣?”
蔣愛勤問,“你不是約夕兒吃晚餐的嗎,怎麼沒跟她一起,她怎麼會自己走到馬路中間去的?”
駱兆謙垂下頭,“……大哥大嫂,這件事都怪我,我今晚約夕夕……是談離婚的事……”
“駱兆謙!” 林正陽暴喝一聲,上前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我們林家哪裏對不起你?夕兒哪裏對不起你?你不知道她多愛你嗎,你怎麼能跟她說這種話!”
林正陽一個拳頭打在駱兆謙的腮部,一口鮮血頓時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噴濺到兩米外的地麵上。
“駱先生!”老馬驚叫一聲,但看到林正陽的臉色,又不敢上前來勸架。
駱兆謙沒有還手,隻低聲說了一句,“大哥,對不起。”
“別叫我大哥!”林正陽吼道,迎麵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肩頸窩。
駱兆謙任由他揪住不動。
一個小護士推門走出來,叫道:“吵吵嚷嚷什麼,這裏是醫院,不要影響醫生工作!要吵出去吵!”
蔣愛勤趕緊上前去拉丈夫,“算了算了……”
林正陽鬆開手,把駱兆謙往旁邊用力一推,指著他的鼻子說:“駱兆謙,如果我妹妹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駱鎮山和駱心也趕了來,個個對駱兆謙橫眉冷對滿口指責,把他罵得恨不得推開窗戶跳下去。
護士把林夕從搶救室推出來,又推進了ICU,駱兆謙看到她那身明豔高貴的禮服上血跡斑斑,不由得心如刀絞,他後悔自己狠心離去,沒有把她完好地送回家,一時疏忽,造成如今這等大錯!
老馬引著一個年輕人走到駱兆謙麵前來,輕聲說:“先生,這是肇事司機。”
駱兆謙抬頭一看,是一個眉目俊朗的男人,衣著不凡,看起來很有身份,他正要發作,但一想是林夕闖紅燈在先,便忍了下來,隻是擺了一下手,對老馬說:“你去處理吧。”
在病房外守到第二天傍晚,楊柳打電話來,駱兆謙看了看一旁的蔣愛勤,起身走到僻靜處接電話。
說話的人不是楊柳,而是唐唐,唐唐叫:“爸爸,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們?我很想你。”
駱兆謙心頭湧起一陣暖流,“好孩子,爸爸也想你,媽媽和妹妹呢?”
“媽媽在給妹妹洗頭發,妹妹好乖,不哭不鬧。”
駱兆謙想起女兒那張可愛的小臉蛋,不由得笑了。
唐唐又追著問:“爸爸,你到底什麼時候來?”
“……爸爸恐怕還要等幾天。”
“幾天是很久嗎?那爸爸你可要快點來哦,老師今天獎勵我一朵小紅花,我想送給你。妹妹也畫了很漂亮的畫要送給爸爸。”
駱兆謙鼻子一酸,“好孩子……”
“媽媽還好嗎?”
“嗯,媽媽好了,不打針了。”
“寶貝乖乖,一定要聽媽媽的話。”
“好的爸爸。”
駱兆謙溫柔地笑了,多麼乖的孩子,他的心肝寶貝,此生拚盡全力,他也要守護他們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