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架上掛著一件白色連衣裙,香奈兒新款,連吊牌也沒拆。楊柳知道這件衣服很貴,但不穿著它怎麼出去?
算了,改天賠他錢好了。
她穿上連衣裙出去,室內的大燈已經打開了,光線明亮刺眼。楊柳看出來這是酒店的套間。
濤哥正漫不經心地坐在沙發上,擺弄著手機。
楊柳忐忑不安地走出去,她從來沒有在這樣明亮的燈光下和濤哥麵對麵。而且,她的臉上沒有了濃妝的掩飾,就仿佛沒有了利齒的小狼,畏畏縮縮的,不敢抬頭看他。
“過來。”他沉聲說。
楊柳心頭一顫,“……濤哥,感謝你救了我,改天……我一定好好謝謝你,還有這件衣服,我一定還錢,我家裏還有孩子,我……先走一步好不好……”
楊柳慢慢往門口移動,耳朵警惕地聽著背後的動靜。
濤哥沒有任何反應。
她暗暗鬆了口氣,轉動門把手打開門,兩張凶神惡煞的臉陡然出現在她麵前,“回去!”
楊柳嚇了一跳,她轉頭望向濤哥,看到他正冷冷地盯著她。
楊柳訕訕地關上門,輕聲說:“濤哥,您放我離開好……”
“過來。”他又說了一遍。
楊柳別無選擇,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距離他的身體還有一米多,濤哥突然站起來,一把攬住她,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裏。
楊柳一下子懵了。
“濤哥……”她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濤哥勾起她的下巴,眼睛利劍般地在她臉上掃來掃去,掃得她毛骨悚然,“你真有孩子?”他冷冷地問。
“……是的濤哥,我有兩個孩子。”
“你多大了?”
“二十九。”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過了好久才鬆開,轉身回到原位坐好,“以後見我,不要化妝。”
楊柳一愣,什麼意思?以後還要經常見麵?
濤哥淡淡開口,“你身邊怎麼會有保鏢?”
“……隻是朋友,他隻是順便保護我……”
濤哥冷冷“哼”了一聲,“指望他,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楊柳這才想起小劉來,忙問:“他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濤哥皺眉,“他到底是你什麼人?”
“真的隻是朋友,他在哪兒?”
“中了麻醉針,天亮會醒的。”
楊柳鬆了口氣。
“劉大力是鐵定不會放過你了,能救你的人隻有我,你要明白。”
楊柳垂下眼瞼,她知道他說得不錯,她在麗江人生地不熟,所認識的唯一能壓倒劉胖子的人,就是眼前的濤哥了。
可是,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楊柳鎮定下來,“濤哥,您想讓我做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做我的女人。”
楊柳的心狂跳起來,果然,男人對女人,不就是這種直接的欲.望嗎?盡管她知道自己隻要靠上濤哥這棵大樹就算是安全了,但她絕不能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易什麼,否則,她怎麼麵對兩個孩子呢?
“怎麼,不願意?”濤哥的聲音冷了些。
楊柳覺得自己的腿開始發軟,“濤哥,真是……對不起,我有孩子,我不能做那種事……”
房間內的空氣頓時凝重詭異得令人窒息,狂風暴雨就要到來。
濤哥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顎,咬著牙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辦了?”
“……我剛才昏迷了那麼久,你都沒有對我怎麼樣,所以濤哥你也是個有原則的人……從你的談吐和氣質看,也受過良好的教育,跟劉老板不是一類人……希望濤哥看在我孤兒寡母的份兒上,放我一馬,感激不盡!”在這個男人麵前,硬碰硬是沒用的,她隻能嚐試著示弱。
“你在為誰守身?”濤哥突然問。
守身?為了誰?楊柳一怔。
駱兆謙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和他,今生無緣了。
她沒想過為他守身。
“沒有……我不能違背本心出賣自己,做不道德的事。”
濤哥冷笑一聲,“每天在夜場裏混,逢迎賣笑,還跟我提‘道德’。”
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楊柳感受到了他赤.裸裸的輕視,她沉聲道:“濤哥,我隻是在酒吧跳舞而已,您也見過我的舞蹈,從來沒有什麼不堪入目的動作,至於昨晚的陪酒,完全是一場意外,並不是我願意的。我憑自己的能力賺取正當的報酬,希望你不要誤解。”
濤哥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室內一片死寂,僵硬的氣氛延續著,兩個人很久都沒有開口。
最後,濤哥仿佛笑了一下,因為楊柳聽見了他胸腔裏發出的輕微震動。他放開她,說,“不管你答不答應,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