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大批的的武器彈藥和補給都送到了我們這裏。我們看著眼前的民眾一車車的把彈藥推到我們眼前時,每個人心裏都明白什麼意思,什麼都不用解釋。上峰幫我們解決了我們一直抱怨的補給問題,要的就是我們把我們的命留在南京城。
晚上,我吃到了我上前線以來最好的晚飯,紅燒肉一鍋接著一鍋地往陣地上送,白花花的米飯多的吃不完。每個人都拚命的吃著,一碗接著一碗,似乎每個人的肚子都是無底洞。我也吃了不論是真實生活中還是在這個夢中都是最多的一碗飯,吃得兩眼冒著金星。但我還是在努力的吃著,讓我記住那個年代的味道,也許我在冥冥之中感覺到要是我在這個夢中死了那麼我在我的那個世界當中也就死了,所以我要活著。
深夜,陣地上一片寂靜不時傳來一聲輕聲的咳嗽給這個大戰前的寧靜帶來一絲沉悶與人世間的留戀不舍。在帶給我們生氣的咳嗽消逝不久遠方傳來隆隆的炮聲。我們都擠在掩體裏,互相取暖。
在這個戰場上最讓我忘不掉的是張靈甫的那兩句話:“在戰場上,你隻有把自己當一個死人看待,你才能活下來!”和“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
現在想想感觸良多,但細細回味卻又意味深長。
在一天的戰鬥中劉長喜所在的掩體被炸塌,他也被埋在了裏麵。當我們七手八腳的把他“挖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暈了過去,張秀掐住他的人中他醒了過來,張秀在給他檢查完後卻聽他斷了兩根肋骨,並把他送到了軍部醫院,十分鍾之後我被任命代理連長。狗熊甩了句:“這不操蛋麼?”說完站起身走了。
第二天早上,日軍的炮火持續了四十分鍾。炮擊過後我組織弟兄們上陣地,當我們跑上陣地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在日軍的隊伍前麵是一大群被捆綁的百姓被他們驅趕著向我們走來,隊伍裏大部分是老人、小孩和女人。我看到他們不知從那裏俘虜來的女兵,他們成了日軍的擋箭牌,日軍已經前行到機槍的射程內了,但我們無法開槍。日軍不斷的在空隙中向我們開槍。在到達一定距離時我清晰的聽到命令:“刺殺!”
我大吼一句:“大刀!”我怕們齊刷刷的放下槍,抽出大刀。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小聰明會是他們萬劫不複。幾百個中國士兵大喊著衝向了日軍的隊伍裏,他們的隊伍瞬間被複仇之火衝垮,我看到一個殺死一個小女孩的士兵,他剛躲過狗熊的大刀,退到我這裏我二話不說的砍了下去。他大口大口的吐著血,好像要說什麼。我抽出已經卷了忍的大刀喊道:“全殺光,一個不留!”傍晚日軍再也沒進攻。他們用小聰明換來他們的死亡。
八天後,我們的八連被打得隻剩下32個人。同時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我們沿著各個院落走,在走出最後一個院落我猛然間看到了林雪正在為一個傷員包紮傷口。聽到爆炸聲,正愣愣的看著我們,散亂的頭發從鋼盔下滑落。我身邊的張秀自言自語道:“天啊,醫療隊為什麼還沒撤?”我跑了過去蹲在林雪身邊問道:“你們怎麼還不撤?”林雪說:“我們到了下關這裏的人太多我們走不出去!”“我帶你們出去!”我脫口而出。九連長騷狐狸把我拽到一邊小聲說:“清遠,你瘋啦?帶她們不是累贅麼?”我說:“你不帶我帶。”然後接著喊道:“來兩個人幫忙抬擔架。”
我帶著林雪一路走到沿岸,在這一路他一直拽著我的衣角,這帶給我源源不斷的動力。我把林雪送上船,她喊道:“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點了點頭。船慢慢的駛向對岸。我們也終於登上了船,我望著這滿江的屍體和早已是血紅色的江岸跪在欄杆處“哇哇”的吐個不停。趙老頭在我旁邊拍我的後背,說道:“我們總算逃出來了。”說完看著我們拚殺了十二天的南京。等在岸邊的人不會想到這艘算是不會再回去了,等待著他們的卻是一片抹紅的夕陽。遠處“隆隆”的炮聲證明還有部分國軍的兄弟沒有收到撤退的通知,同樣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抹紅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