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烽火之淞滬抗戰(噩夢篇前言上(3 / 3)

清晨,涼風徐徐我舉著槍瞄著遠處的飛鳥最後劉長喜走進我的準星前,他看到我說:“大清早上抽什麼瘋啊?是不是又活了?沒事兒閑的話就去幫趙老頭生活,別再這裏活抽風。”我放下槍,立正敬禮朗聲道:“報告連長,305團三營八連見習排長楊清遠歸隊。”

這兩天日軍的進攻著實厲害,讓人一看就是要拿下陣地的趨勢。傷員不斷的增加,導致繃帶和藥快速的消耗殆盡。我和幾個士兵抬著幾個重傷員尋找著軍部醫院,在我們的一路詢問下,最終讓我們找到了軍部醫院。一進大門就聽見滿地的傷員在那裏號喪般的嚎叫,讓人聽了就後背發毛。張秀喊道:“醫生,我這裏有三個重傷員。”她從人堆裏站起來回答。我的眼前一陣金花,天使有出現了。“往裏走。”他指揮著我們把傷員抬到一間僻靜的院落旁,說道:“放下吧,我這就準備手術。”張秀說:“能給我些藥麼?我都沒有了。”她說:“我們的要都是有配額的,隻能給重傷員,我給不了你。隻能給些繃帶。”張秀說:“繃帶就繃帶吧,有總比沒有強。”在她準備手術的同時最後張秀踢了坐在台階上正在神遊八方的我一腳,說:“你在這等著那繃帶,我先回去了,還有好幾個催命的呢。”我點了點頭,便坐在台階上繼續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她走出屋子對我說:“怎麼就你一個人,那個藥繃帶的呢?”我回過神來,連忙站起來說:“他先回去了,讓我在這裏等著那繃帶。”借著明亮的月光我第一次仔細的看著她美麗的臉龐,看的如癡如醉,盡管閑雜他顯得很憔悴。她好像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把頭扭向一邊說:“跟我來吧!”她在前麵走著,盡管她穿著很不合身的軍裝再加上外麵的大褂,但依然擋不住她舉手投足間那高挑迷人的身姿,她把我領到一間房裏,裏麵很暗,隻能借著一站又能維持它的亮度。她脫掉沾滿是血汙的白大褂,扔進角落裏的一個盆裏,問道:“你們是哪個團的?”我背著屋子裏消毒水的氣味嗆得打了好幾個噴嚏,聽到她的問話我說道:“305團三營八連。”她沒有理會,背著身打開櫃子取出兩大袋繃帶,又從案頭拿出一個表格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在辦理人處寫下“林雪”這個名字。然後又從抽屜裏取出印泥說:“摁個手印就可以拿回去了。”

林雪這個無意間的舉動刺痛了我的自尊心,我看到一旁鏡子裏的我,那張又髒又黑的,胡子拉碴。才下過雨幾天我就不成人形。我畢竟是個知識分子,我抄起毛筆習慣性地蘸了蘸墨汁,在表格的落款處工整飛快的用小凱寫下自己的名字——楊清遠。

林雪先是眼前一亮,抬頭愣愣的看著我我半天,隨後決出自己的唐突和失態,臉頰緋紅,抿著小嘴卻欲言又止。我衝她善意的笑了一下,頗有大人不記小人過之意,然後抱著桌上的兩大包繃帶走出了門。一陣風吹過,我才發現渾身濕透,不禁打了幾個噴嚏,鼻子一癢,接著又打了幾個爽快的噴嚏,卡在嗓子眼的濃痰也含在嘴裏。我抹了把眼淚,擦了一把鼻涕,把濃痰吐在地上,頓時感到清爽許多。

第二天一早,一輪炮擊後我們又開始進攻了。劉長喜像趕豬似的把前兩天新調過來的新兵往前轟,嘴裏還在忽悠新兵送死的口號掛在嘴邊:“國難當頭,豈能做事?驅趕韃虜,複我中華。”等傻了吧唧不知道子彈能殺人的新兵們衝了上去,老兵們這才起身跟在後麵。我能清楚的聽到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前邊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有的瘋狂的扭曲著身體,叫的撕心裂肺,有的甚至倒下就不動了。第一次進攻衝到日軍陣地不到一百米處就在也衝不動了,我們撤了下來。劉長喜的胳膊被三八大蓋穿了個洞,張秀正給他包紮。劉長喜虎著臉說:“狗熊,待會**不再把機槍架起來老子就斃了你。”一身是血的狗熊也急赤白臉的說:“你沒看我一直沒閑著麼,這麼一會兒我都是兩個副射手了,媽的,小鬼子一看到我架機槍就兩挺機槍衝我突突。”劉長喜吼道:“行了,閉嘴。”第二輪進攻終於開始,我有精神恍惚的衝了上去,我什麼都聽不見,隻能見到到處都是黑白色的,劉長喜拿著一挺輕機槍在前麵,另一邊的的狗熊帶著他今天的第三個副射手在一塊岩石旁終於把馬克沁架了起來。一排排的子彈打向敵軍陣地,瞬間我看見幾個敵軍腦袋被打開了花,紅白的的液體漫天的揮灑。正當我滿地找屍體掩護的時候,我的頭頂被狠狠地重擊了一下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強烈的刺激著我的耳膜,我被子彈的慣性擊倒,直直的倒了下去。我是死了?周圍一點顏色都沒有,我差不多是死了,我就這麼躺在地上,品味著“死亡”。

張秀爬了過來,在我的鋼盔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說:“你真他媽運氣,子彈鑲在你的鋼盔上了。”我不顧身邊的橫飛的子彈坐了起來,摘下頭盔看到一顆子彈正好鑲在上麵,還“滋滋”的冒煙。我想把它扣下來,可是扣了幾下沒有扣動。

中午,我們團終於奪回了頭天晚上丟失的所有陣地,代價是犧牲127人陣亡。我們連15人陣亡,21人受傷。中午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就開始搶修陣地,因為我們知道敵人很快會再次進攻的。正當我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背後有人推了一下,我轉頭一看是劉長喜,他手裏拿著一把套著皮套的大刀。我放下手裏的活問道:“有什麼事麼?”劉長喜把刀遞給我說:“以後你就拿這把刀。”

傍晚,我陰沉著臉呆在一旁,麻杆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說:“你不用不開心,我看見連長給你大刀了,這是好事哦!之前咱們連來了好幾個像你這樣的,連長都沒這樣過的,你是第一個。”我轉過頭皺著沒有問:“我這樣的?”麻杆一邊嘬著煙一邊說:“是嘍,你這樣的學生軍官,跑到底下混資曆,然後就可以當大官了!從我幾年前來到這裏算你一共第五個了。”麻杆拿起我放在一旁的煙盒抽出新的煙屁股又點上一支,然後又把煙盒放回原處說:“一個是在江西,非要在陣地上拍照結果被對方的一個神槍手打死了。一個是來了一個月受不了跑了!另一個是在駐地,因為一個窯姐跟當地人打起來了,被人一刀捅死了。”說到這裏,麻杆重重的吸著煙不說了。我追問:“那第四個呢?”

“你真是催命,等我抽兩口再說嘛!”麻杆接著說:“第四個讓炮彈給炸瘋了。”我的嘴咧了咧嘴,不置否認。麻杆說:“你不錯呢!雖說剛來的時候哭得一塌糊塗,但現在很好呢。”聽到跑這裏,我覺得心頭一顫,眼淚已經湧出了眼眶,我偷偷的轉過身吧眼淚擦掉。由於太過於興奮沒有繃住笑出了聲,這簡直違背了我高冷男神的準則。麻杆說:“你樂啥子嘛?”我拿起煙盒睇到他的麵前說:“來來,在抽一根吧!”麻杆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說:“那我不客氣了。”昨晚是我覺得這些土包子不再另我討厭。

第二天一早,日軍的進攻開始了。為首的是三輛坦克,後麵的則是依靠著坦克掩護的步兵。炮營向敵軍步兵一個點數的支持,日軍的步兵扯了下去。坦克還在三個一個短點射,的向我們開足馬力的開來。劉長喜提著一桶鬆香油跑了上去,爬上裏輛坦克將鬆香油全部到上去隨後滿身找著火柴,麻杆焦急的說:“連長沒有帶火柴。”老四說:“那還不快讓他回來。”我們齊聲喊道:“不要搞了,快回來。”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口袋火柴躺在我的兜裏,我提著一桶鬆香油跑了上去,雖然身為狙擊手的我從來不敢頭腦發熱的蠢事,但我還是做了兩次,這是其中一次。此時我什麼都聽不見,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我感覺子彈從我的身邊飛過擾動的氣流幾乎把我掀翻,我努力的跑著,坦克越來越近。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我,一聲巨響,一顆炮彈從我的頭頂飛過,我被氣浪掀翻,我下意識的扶住水桶,不讓它翻到。趴在地上幾秒後我回過神,坦克巨大的車身向我壓來,我一個翻身爬上坦克,澆上鬆花油,我掏出火柴劃著了火往上一扔頓時火苗四起。我急忙跳下坦克爬上劉長喜那輛。

“火柴!”我把火柴往摔在他手上,劉長喜看了我一眼,低頭劃著了火柴。我們兩個同時跳下了坦克向一旁拋開,此時的日軍的步兵已經撤退,不用擔心被射殺。我們兩個找了個彈坑看戲,不久澆了鬆花油的坦克停了下來,火勢越燒越旺,坦克裏的日軍坦克手忍不住了,紛紛打開艙蓋向外逃。這剛一出來就被幾十發子彈擊中倒在坦克下。其他坦克件大事不妙紛紛往回逃,其中一輛還掉到水溝裏,四個坦克手也被我和劉長喜解決了。

第二天,我被封為八連副連長,我終於名歸實位了,可不知為什麼我總是高興不起來。天氣漸漸變涼了,尤其是晚上,一陣陣冷風吹的人瑟瑟發抖。我們還在這裏苦苦支撐,每天日軍航母上的轟炸機成噸的向我們傾瀉的炸彈,日軍的炮兵更是以按小時為單位向我們傾瀉著各種口徑的炸彈。步兵更像永遠也打不完似得,打到一茬又補上一茬。

無數的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能夠被無奈又迫不得已地葬送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