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太和大陸此時熱鬧的很,大家都在討論三月的那場大會。因為地點在陵城最大的飯店,恒安館,所以又被稱為“恒安之會”。知道點兒內情懂點兒門道的都支支吾吾,沉吟著不輕易開口,那些混江湖的,或者小官小吏都可勁兒的往自方陣營上誇,這代表著江湖的左盟和代表朝廷的皇朝終於放下武器心平氣和的來了一場注定被曆史銘記的曠世之會,是誰在給誰麵子呢?混江湖的說。我們這武人和你們文談是讓著你們。有個一分半點官職的都跳出來抗議,朝廷是不想趕盡殺絕,給你們條活路。最底層的平民百姓們可沒什麼太多想法,隻想這亂世趕快結束了好,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誰管上麵當頭的是誰。

一條馬道的旁側臨時搭了個棚子,給來往的路人提供酒水和休息之地。一個男人單獨坐在一個木桌前,一身黑衣,身形修長,麵前放著一碗酒,和周圍顯得格格不入。黑夜拿起酒一飲而盡,臉上浮出嘲笑的神情,永恒,沒有什麼是永恒的。上一刻還歡喜的和酒肆裏的莽夫喝酒劃拳,下一刻就有一種不可抵擋的抑鬱向他襲來。他突然一摔酒碗,拿刀起身,小二跑過來要錢,哪裏來的錢,黑夜把脖子上掛著的一塊玉扯給他,小二不識貨,但看樣子也是比那酒錢豐盈不知多少倍,他收得快而機警,盡管這樣,依然有幾位客人圍了上來似要商談。

又是這種感覺,離開酒肆的黑夜騎在馬上,身體輕微的戰栗。他感覺到了從虛空中湧向身體的快感,麵上卻沒有表情。黑夜這次要去樊城,聽說那裏有一位傳道的大師叫空明子,他想去見見這位大師,看他能不能解決自己的問題。路途很平靜,除去肚子發出幾聲不和諧的聲音之外。黑夜希望來幾個不長眼的,這樣他就能毫無心理壓力的反搶了。太陽西斜,劫匪沒等來,倒是來了一位水靈靈的姑娘,她站在路邊同他招手。

“公子可否載小女子一程?”

黑夜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這女子長得漂亮,身段也好,胸大屁股翹,隨著馬的顛簸,他的後背能感覺到兩團柔軟的顫動。

“公子今晚也是在樊城留宿?”

“也許吧。”黑夜道。

“小女子家有空房,如果公子願意,可隨我回家,已報路上相送之恩,你看如何?”

黑色笑了笑,沒有說話。那女子慢慢把環在他腰上的手往下滑去,身子又貼緊了他一些。黑夜卻沒什麼感覺,他眼睛看向遠處了虛空,似乎能看出個什麼。

白晝癱倒在一張巨大的床上,深藍色的被子將她掩蓋,隻有臉露出來,她閉著眼睛,臉色潮紅,嘴唇微張,還有些喘,她一隻手從身下把枕頭拉了出來甩在一邊。這暫時的空白讓她忘記了最近家裏凝重的氛圍。熟悉的爭吵,對立,然後冷戰。白晝想,分開吧,分開多好,各過各的。

今天她還要去參加一個婚禮,新娘隻比她大八歲,她興致缺缺,沒怎麼聽大人們細說,近了卻發現這新娘是兒時一同玩耍過的大姐姐。父母同她一起,在外人麵前,兩人似乎已經忘記了幾天前的爭吵,夫唱婦隨,隻是在父親多喝了幾口酒的時候,母親會忍不住露出不悅。新娘新郎隻是在這裏敬了一圈酒,說幾句麵上的話就轉到了下一桌,白晝沒什麼胃口,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悄悄溜出了大堂。

坐在一個吊椅上,她有些犯困,突然一段畫麵在她腦海裏浮現。那還是她五六歲的樣子,她家還住後街,老房子的二樓和隔壁是相連的,她正在逗一隻野貓,無意中看見一個男孩同還沒有做新娘的大姐姐牽著手偷偷摸摸進來一間屋子,房門很快被掩上,她隻瞥見了木質床角。這件事對於那時年幼的她不代表什麼,事後也沒什麼影響,以至於現在她才又想起來。白晝心情更差了,看著遠處挽著新郎笑語晏晏的新娘,煩躁的扯著花台邊上的草。不遠處就是公路,有汽車呼嘯而過,帶起一片煙塵。如果隨便攔一輛車坐上去會被帶去哪裏呢?如果直接衝到路中央會被撞死吧,是直接被輪子碾過還是會被會被撞飛出去,飛出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會噴血嗎,紅色的血在空中撒開的樣子一定很漂亮。白晝像著了魔,抑製不住的想象著各種細節,甚至起了身,腳似乎想朝公路走去。“白晝!”屋內媽媽在叫她,白晝回望過去,那張不再年輕的臉龐卻依然漂亮,甚至更有味道了。她留戀的看了一眼那條筆直的公路,慢慢朝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