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荒地命案
一
原本白天還晴空萬裏，可這天才剛黑下來，烏雲也隨之從遠處飄來，壓得這本就昏暗的傍晚更漆黑了。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啪啪啪落下，打在頭上臉上生疼。在這荒涼敗落破碎的地方，下場雨簡直是讓人難以忍受，到處都是粉塵味、垃圾臭，雨打在地上再濺到腳上的全是和著的沙子髒水，走在這樣的地方，每一步下去就硌得腳底極不舒服。
張成用他那件舊得不能再舊的破外套包住頭向前方一座尚未完全被拆毀的房子跑去。因為天黑遠遠看去那破房還留著一層半的樣子，底層比較完整，上麵剩的半層就顯得殘破了，四周隻有一兩米高高低低的斑駁的牆。跑近了才看清，情況比想象得更糟，沒有一塊玻璃，沒有窗框，甚至連窗的形狀都沒有，隻能稱之為洞被鑿在牆上。底層的天花板也破了，雨從天上直接潑進來，淋不到雨的地方隻有這區區半間房的範圍，而且雨滴還不斷往這邊迸濺，地上的水也都向這邊流。看這雨勢得下一整個晚上吧，那麼在這裏過一夜的希望就破滅了。
張成不甘心，他從破得沒了原形的窗子向外望去，企圖找一個可以避風擋雨的容身之所以渡過這難熬的雨夜。終於，他發現後麵那幢房子不錯，隻是沒了窗戶，他看到雨下在它屋頂都彙成水流沿著牆麵傾瀉而下。隻是因為它隻剩下了一層，所以一開始張成並沒有發現。張成敏捷地跳出破窗，直奔那幢“平房”。
安穩地過了一個雨夜，一大清早，太陽也早早地升上來了，陽光照進破房子，直射到蜷在角落睡覺的張成臉上。
這時張成慢慢睜開眼，陽光照得他眼睛生疼，隻好抬起手擋住陽光，將臉撇向一邊。伸伸懶腰環顧四周，開始打量起這間破房，滿意的笑容爬上張成滿是胡渣髒得不成樣的臉上。這環境對於張成這麼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來說是相當不錯的，能庇蔭能擋雨，最近都可以暫時在此安家了，張成如是想道。他知道這個地方，這是個舊改村，村民都搬走了，卻在拆了大半舊房後鬧出村幹部私吞公款的事，他們把上麵撥下來用於舊改的錢卷了個幹淨，現在正打著官司鬧著糾紛，導致這裏遲遲沒有動靜。
張成撣撣身上的土，走出破房，開始一天的工作——撿廢品賣錢以糊口。現在的人生活水平越來越好，飲料當茶喝，也都不在乎那種幾分的小錢了，這也正養活了不少沒工作的不怕髒的人，雖然錢不是太多，但張成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是個五十多歲的單身漢，被老板騙朋友坑後身無分文，反正老家那邊也沒啥親人了，幹脆在這裏混口飯吃以了殘生。
中午張成背了個鼓鼓囊囊的又破又髒的蛇皮袋回到這裏，看來今天收獲不小，撿回不少東西。將它們分類後，張成就坐在剛在不遠的垃圾坑邊撿回的小破椅子上，美美地睡了個午覺。睡飽之後的張成又出去工作了，這好運氣也許能用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