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丘之地,楚熊國西陲!
大雪紛飛,四處白茫茫一片。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藏在雪地裏,他衣著單薄,臉凍得通紅,手腳上還吊著鎖鏈,額間隱隱可見一道紫色的烙印,這是奴隸的記號。
奴隸不配有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有一個除了他爹別人都不曉得的名字——狐炎。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生而就是奴隸,也厭惡了天天被鎖鏈銬著的日子,更不想永遠匍匐在別人的腳下。因此小小年紀的他想要從這楚熊國逃出去。
那時已經是半夜了,這個時候崗哨裏的侍衛會換崗。那一天雪下得特別大,趁這個機會,狐炎溜出了駐地。不過,他走了兩三裏地,前方傳來了如同雷聲的低吼。
狐炎立馬躲了起來,隻見前方的雪地裏有著幾十個朦朦朧朧的高大身影。
“不好,有巨人!”狐炎心下嘀咕一聲。巨人統領著楚熊國西邊的廣袤高原,建立了名為鬼方的國度。而楚熊國和鬼方國之間暗流湧動,並不太平。大批巨人出現在楚熊國邊陲可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他頭大如麻,好不容易從楚熊國逃出去,但不成想前方居然出現這麼多巨人。若是被這些巨人發現,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
狐炎愁眉苦臉地籲了口氣,心知他逃出楚熊國的計劃是要泡湯了。而奴隸若是被發現擅自逃出營地,將會被當場處決,為今之計他也隻好硬著頭皮再次混入營地裏麵了。
狐炎倒也機靈,沒讓巨人發現,小心翼翼地往後撤去。那天雪下的很大,崗哨裏的衛兵並沒有發現他又摸回了營地。
外麵天寒地凍的,除了幾名值守的,士兵都回到了營房,做苦役的奴隸則早早躲在窯洞之中。狐炎正要溜進窯洞的時候,倏地一下,一支箭飛落在他的跟前。
狐炎嚇懵了,回頭一看,隻見身後十餘丈的地方正駛來一輛囚車。囚車上的士兵張弓對準了狐炎,而狐炎心底繃得緊緊的。
另外一名士兵大搖大擺地下了囚車,走到狐炎身邊,道,“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麼呢?”
“大人,我撒....撒尿去了。”
士兵眉頭一橫,抽出鞭子狠狠地抽在狐炎的身上,隨後又大聲喊道,“跪下!”
狐炎忍著疼痛,老老實實地匍匐在地。
士兵走了過來,將他的腦袋按到雪地裏,“混賬東西,你剛剛是不是想逃跑?”
“真是尿急!”狐炎支支吾吾地道,“我剛剛正要回窯洞呢。”
士兵狠狠地抽了狐炎一個耳光,力氣很大,他的身體在雪地裏翻了好幾圈。
士兵又道,“這次就是給你的教訓,若是你真敢逃走,就取了你的狗命。”
“是,大人教訓的對!”狐炎擦幹了嘴角滲出的一絲鮮血,點頭哈腰,笑臉相迎。他又瞥了一眼囚車,裏頭竟然是一呼呼大睡的老頭。
士兵把囚車打開,將老頭扔在了雪地裏。他又指了指狐炎,道,“你,把這老頭帶到窯洞去!”
狐炎使勁點了點頭,走到了老頭身邊。他見老頭被五花大綁,有些好奇,問道,“這老頭年紀這麼大,又有幾位大人看守,鐵定逃不掉,為什麼還捆得這麼嚴實?”
“你區區一個奴隸,怎麼這麼多話?”士兵瞪了狐炎一眼,又抽了一鞭子。
“小的多嘴了,大人見諒!”風太大,狐炎將自己被鞭子抽破的衣服掩了掩,隨後夾住了老頭的胳膊,想要往窯洞裏拖,但是發現拖不動。
這是邪了門了,這老頭看上去瘦骨嶙峋的,但是出奇地重,就好比一塊石頭。
因為是奴隸,狐炎小小年紀就做著苦役,力氣倒也不小,但是卻抱不起那老頭。“怎麼回事?”狐炎的臉都憋紅了。
“小子,這老東西確實邪乎,你可得小心了!”士兵瞧狐炎老實巴交的樣兒,對他也沒有像之前那般警惕了,又道,“這家夥被發配邊疆,是因為偷了酒。”
“偷了酒用得著送到這裏來?”狐炎悻悻地問道。
“你這蠢東西,他偷的可不是一般的酒,而是城主府酒窖裏的酒!”守衛罵道。
“不可能,城主府裏頭戒備森嚴,他怎麼可能進得去?”
“所以說他邪乎的很!當他被發現的時候,城主府酒窖裏的酒全都被他一個人給偷喝了,一直醉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狐炎並不相信這麼個老頭能在戒備森嚴的城主府裏偷酒,但表麵上卻裝模作樣地道,“小的是井底之蛙,大人可真的是見多識廣。”
“好了,好了,你快點將他帶進去。”士兵道,“你給我老實點,若是再讓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別怪我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不會,不會,大人放心去吧。”狐炎放下老頭,匍匐在地,還不忘磕了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