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安靜的夜晚,紐約的星空照耀著上帝腳下的這片城市,繁華落下孩子的熟睡聲在街道上一點一點擴散,一切隨時間的腳步緩行。
夜晚就像透明玻璃一樣將紐約城切割成ab兩麵。a麵的城市如同平靜的海麵,這裏是社會上層的天堂,一切在憲法的籠罩下按照它的規律運作。表麵上的有序,守法,飛滿和平鴿。相反,這座城市的b麵就是它黑暗中的影子,夜晚為這些暗流中流動的事業提供了庇護。搶劫,偷竊,**,殺人越貨,街頭暴力這些是這座城市為人熟知的隱秘,它構成了一座龐大的地下王國。它有它的法律,潛規則是大家所默知的。
亞瑟擦了擦額角豆大的汗珠,稍稍靠著身後的木板好讓緊繃的脊背放鬆。他是個連爹媽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孤兒,從他有意識有感知的時候起他便是一個混雜在三號街道眾多流浪孤兒之中的黃色人種,而且是唯一一個。每晚他會在橋洞裏度過,早上當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他會滿頭大汗的在垃圾桶或者是垃圾堆裏尋找所有可以賣錢的廢鐵和塑料瓶。而且經常是失望更多。
在紐約的流浪漢中孤兒總是受各路人馬的欺辱,偷盜的那幫紅胡子會讓你在地凍天寒中為他們望風,或者是威脅著你去取一些他們不怎麼方便拿的東西,事後你得到的隻是一小塊幹裂的羊角麵包盡管你交給他們的是一塊值錢的金邊懷表。還有一些街道混混總會搶了你要了一整天的硬幣,這不僅意味著你又得餓一整天的肚子還將要承受“黑頭巾”的懲罰。
“黑頭巾”是三號大街的一小幫勢力。這片街道所有流浪漢都得每天將自己乞討來的一部分交給他們,我們叫做“納稅”,亞瑟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中國人,他交的稅總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受到的欺辱也是最多的。直到三年前他遇到了老約翰。
三年前的那個黃昏,亞瑟手裏的破帽子裏一個銅板也沒有,一整天了他乞討了一整天也沒有要到一個硬幣,長時間的哀求早就使他的嘴唇皸裂開來,胃部的空虛使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現在他必須打起精神應付黑頭巾的人。
黃昏線的分割線愈來愈明顯,時間像是死神拿著收割鐮刀一步步逼近。亞瑟破爛的袖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這已經是這禮拜的第四次了,命運之神玩弄這個可憐孤兒的遊戲還沒有結束。亞瑟看見了四五個黑影朝他的方向走來。
黑頭巾這段時間的收獲一直在下滑,他們的腰包沒有從前的鼓了,撈的油水也大不如以前了,上麵已經在歸罪了要是他們這次再湊不齊稅的話就得去另一個更髒更亂更沒有油水可撈的貧民區了,他們害怕的是以前的舊賬被翻出。組織的懲罰他們是親眼見過的。
為首的走進亞瑟一臉的癟氣,“喂,小鬼今天你的銅板準備好了把?你知道如果我從你的口中聽到一些讓我惱火的詞你會得到的是什麼吧?”說完便斜著眼瞄著亞瑟手裏的破帽子。
“你,你知道的,這段時間生意愈來愈不好做大家的褲兜裏已經沒有幾個子了,垃圾堆裏值錢的破爛都快絕跡了,以前還有一些麵包皮墊肚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廢物!討不來你就不能像拉菲他們一樣走別的路嗎!今天我可不想讓我身後的兄弟餓著睡覺,你要是不想去那個地方就該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