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感覺餓嗎？”
“不餓。”
“如果一個月之後呢？”
“如果一個月不吃飯，那肯定會餓了！”
“對啊，這天庭官員領的俸祿，就是食物。”
“哦？那都是發什麼食物？”侯傳越心想，有適合猴子吃的水果嗎？
“那，就是這個。”黃有利一點說話，一邊掏出一個花生米大的黑色圓球。
嗯？這是什麼鬼東西？山藥蛋？軟棗兒？侯傳越接過來，塞進了嘴裏。
又苦又澀，還麻溜溜的，什麼怪味兒！侯傳越正想吐，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一位婦女的哭聲，“老天爺啊，您就可憐可憐我這小女子罷，我丈夫被官兵抓走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那些地痞無賴天天騷擾我，我真挺不住了，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啊……”
黃有利看著精神恍惚的猴子，眼神中突然射出一道強烈的殺機，這可是宰殺猴子的最佳時機！
噌！侯傳越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有毒！這黃有利要害我！
“大人！您不要激動！”沒等侯傳越晃出金箍棒，黃有利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這東西，就是天庭收集的香火願力，人間但凡有人敬神，燒些香火，那香火就帶著願力飄到天上。被織造處收集，然後分段裁剪重新組合，湊個完整的故事送給高級官員。我們這些下官，就隻能吃這下腳料，所以通常都是苦澀難咽的東西……”
“真是這樣嗎？你沒騙我？”侯傳越聽完黃有利的解釋，一下子就相信了一大半。怪不得老百姓喜歡燒香敬神，原來是這麼回事！
“大人，整個天宮的神仙都吃香火願力，隻不過，有的甘甜些，有的辛辣些，大人如果不喜歡這味道，可以吃馬料，那味道要清淡得多！”
“什麼？馬料也能吃嗎？”侯傳越都有些懵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還沒弄懂香火願力的事，又出來個“馬料”。
“能吃的！大人有所不知，那些天馬可以吃馬料，也可以吃仙草，雖說仙草的仙氣少些，但也不至於餓死……”
“哦，照你這麼說，天馬的馬料都被你們這幫人偷吃了？”侯傳越有些生氣了，這是什麼人，居然連馬料都好意思吃？
“大人莫生氣，實際上不光我們偷吃，前任弼馬溫還將吃不完的馬料送出去，有許多神仙都沾光哩！”
“大膽！你們居然貪贓枉法，行賄送禮，克夠馬餉，該當何罪？”侯傳越從桌子上跳下來，一把就捏住了黃有利的脖子，他剛殺了老弼馬溫，還怕這個小雜種？這種壞人，捏死算了！
黃有利臉上依舊掛著笑，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大人，您先消消火，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把禦馬監的人都集合起來，您問問他們。如果我黃有利有錯，您盡管責罰，即使殺了我，我也不會皺下眉頭！”
“好，你馬上集合所有人，我要開個大會！還有，把那些天馬也弄來！”侯傳越心說，正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正好可以煞煞這幫歪風邪氣！
黃有利走到門口喊了一聲，叫來一名天丁，讓他通知集合。
整個禦馬監頓時開了鍋，人喊馬嘶一通折騰，功夫不大，在草地上頓時擠滿了人，準確地說，大多數都不是人，但也不是馬，而是，狼蟲虎豹，蛇鱉鳥蟲，近萬名不像人樣的妖精！三百餘匹瘦得皮包骨頭的天馬無精打采，還想拚命吃腳下的仙草，被那些妖精緊緊地勒住。
“這是怎麼回事？禦馬監怎麼有這麼多人？”
“大人，這些都是馬夫，以前天馬有一萬多匹，就需要一萬名馬夫。後來天馬少了，馬夫卻沒少，所以看起來，人就比馬要多了些！”黃有利恭敬地回答了猴子的問話，心裏卻開心得要死，猴子，你不是找麻煩嗎？這禦馬監麻煩太多了，隨便哪條都夠你上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