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落日樓台一笛風 節七:元九(2 / 3)

“你的暗器手法越來越出眾了。”南宮元看著落在地麵上的銅錢,歎了口氣。南宮九把劍豎起,看著劍鋒,淡淡地道:“大哥啊,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小時候,你最不喜歡練的就是暗器。”南宮元頓了一頓,才道:“也對,因為你嫌它不夠光明正大。”南宮九把闊刃長劍輕輕掄一掄,劃出了兩個空圈,說道:“然後呢?”

南宮元欲言又止,話到嘴邊,仍是說不出口。他最終還是長籲了口氣,搖頭道:“嗬,罷了,也沒什麼。我們開始,你先進招吧。”

“好!我們兄弟之間,也確實沒必要那麼多繁文縟節。兄長,看招。”南宮九雙手一掄,第一招是“光寒九州”。他使劍的手法,竟似揮舞一柄樸刀。

南宮元側身避開兩道劍弧,青鋼劍平平刺出。南宮九不敢大意,斜步橫劍一格。劍風激蕩,劍氣四縱,他兩個你來我往,好似蒼鷹搏猛虎,又如靈蟒戰大雕。

南宮九劍身長重,每一揮擊,必有罡風陣陣。阮晉在旁看了,心頭慚愧道:“老夫號為‘十方玄罡’,與這小子一比,一方也算不上了。”

南宮元長劍一擊即走,不論南宮九大劍是壓、是碰、是挑、是刺,他總能以柔克剛,輕巧地將來力卸去。虞夢仔細觀摩他的手法,暗想道:“這才是他的真本事啊,那****果然是讓我的,他比我高明呢。”

南宮九大開大合,南宮元舉重若輕,兩兄弟劍法招式一模一樣,使用的手法卻是迥然不同。

“武學常雲;‘刀走黑,劍走白。’即是劍術應以輕靈為主,多由左右偏鋒走進,很少踏正中宮。看元公子使劍,正是這種正道,看九公子嘛,則如使刀一般。”師秉川評論道。“劍是死的,人是活的,若能將劍法使出刀法的優勢來,那才是武學的高境界。九公子縱然未臻絕詣,但依楊某看來,卻也是相差未遠了。”楊馮可不甘示弱。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為各家主人爭一時雄長。

莫君言聽了,忽然回憶起石獻當初說的話,更是印證了人馭刀劍的說法。駱采靈心中也在想到:“這南宮九使劍的手法,有幾個變化倒與那個倭人有些相似。”莫、虞早已退入人群,與駱采靈彙合,虞夢夾在兩個大漢中間,略顯別扭,好在大夥兒都矚目場上交鋒,誰也沒有留意。

隻有一個人,他的眼雖然注視著比武場上的兩人,但餘光始終未曾離開過他們三人。好似這場精彩絕倫的比武,看或不看,都是一般。

“好一招‘白雲出岫’,恰好反客為主了。”“嘿嘿,不見得。看!九公子這一劍,力辟千軍,又不失精巧,正可謂大巧不工了。”師秉川和楊馮的鬥口,似台上一般,各不相讓。

元、九二人鬥了一百餘招,兀自不分勝負。南宮九畢竟年輕,漸漸焦躁起來,大劍舞得愈發急緊。殊不知這正中南宮元的下懷,表麵上看來,似乎四麵都是南宮九的劍影,南宮元隻能防守,難以進攻。實際上南宮元等的就是對方大肆進攻後暴露出的空檔,伺機反攻。果不其然,南宮九接連冒進,竟被南宮元找到破綻,險些被刺中“愈氣穴”。他不敢再狂攻,橫擋開南宮元削向左臂的一劍,退開三步,轉斬南宮元下盤。

兩人越鬥越快,招式越發凶險,隻見得兩把劍均是快如閃電,看得場外人提心吊膽,深怕雙方不慎輸招。就連師秉川和楊馮都被場麵震住,沒心思再和對方鬥嘴。忽然之間,南宮元左進中宮,南宮九右斜插花,兩人各交一招,南宮九袍帶被削斷了一節,南宮元袖子亦被劃破。眾人籲了口氣:“他兩都沒受傷。”

兩人的身形都緩慢下來,彼此繞場遊走,南宮九已是大汗淋漓,南宮元亦是頭頂白氣,此跡雖然一招未換,但若是誰步法先亂,那就必將吞下苦果。元、九緩緩遞招,這形勢表麵上雖似緩慢許多,實則卻是外弛內緊,不但在每一次過招的時候,都有生命的危險,即在鬆下來的時候、也是充滿危機,誰若稍微疏忽,敵人就必定會乘慮而入,教你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