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日本.東京

深秋的一場凍雨讓樹枝上僅存的幾片樹葉也掉落了,天色已暗淡下來北風呼嘯著掠過大街小巷,一向繁華喧鬧的東京似乎也不得不屈從於惡劣的天氣,街上的許多店鋪早早的關了門,連行人也仿佛被風吹走了一般,到處都顯得冷冷清清的。

在城市迷宮般的下水道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忽然一道微弱的藍光劃破了這裏的黑暗,有個嬌小的黑衣人借著手中熒光棒的光亮飛快的奔跑在沒過腳麵的汙水中。盡管下水道裏充滿了刺鼻的臭味,腳下的汙水徹骨的冰冷,但是她已經顧不上那些了。

她叫端木婉靜,是個專門幹沒本買賣的梁上君子,出道兩年了還沒有失手紀錄,不過今天她不但失了手而且八成有性命之憂。早就知道今天要偷得那顆名叫“出雲之眼”的珍珠惡名昭彰,每一個擁有它的人不是家破就是人亡,臨來日本之前她還特地去廟裏燒香拜佛祈禱平安,誰想到她僅僅看了它一眼就這麼倒黴了!

半個小時前她剛打開保險櫃看到珍珠正準備下手時聽到有人開門就藏了起來,幾分鍾之後她就聽見槍聲,珍珠的主人眉心中彈倒在一片血泊中。驚嚇過度的端木婉靜半天不敢動彈,等她全身恢複知覺逃跑時慌不擇路和正準備離開的殺手打了個照麵,然後就和電影裏麵的情節一樣她被追殺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殺手沒有用槍打她,不然這會兒她早就是屍體了,如今她隻能盼望自己逃命的功夫到家,要是能躲過這一劫她今後寧可要飯也不偷東西了。

冷兵器特有的異響憑空傳來,端木婉靜本能的伏身躲過但是馬上被一隻大腳踹中屁股狼狽不堪的摔在地上,汙水濺了她一身一臉。沒時間考慮自己那點三角貓的防身功夫是不是能打得過一個殺手了,俗話說狗急了也能跳牆,端木婉靜飛快的翻身躍起從腰帶中抽出軟劍向殺手抽過去。

“當”的一聲脆響兩把軟劍碰在一起隨即纏在一處,婉靜有點吃驚,現在會用這種武器的人不多見,而且他們都是左手用劍!雙方電光火石的過了十多招之後婉靜更意外了,他們居然用同一種劍法,活像同門師兄弟在切磋似的彼此對下一招都心知肚明。不過殺手終究比她厲害得多,而且在體力上也明顯有優勢,隨著招式速度越來越快,端木婉靜終於被逼到牆邊,對方以一記漂亮的挑刺打飛了她的軟劍。

藍色的熒光照亮了殺手臉上猙獰恐怖的魔鬼麵具,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流露出冰冷犀利的光芒,比他手中軟劍的寒光更逼人,一瞬間肅殺的氣氛讓婉靜的心涼到底了。好歹她也是在道上混的人,當然知道那個麵具代表的是八部眾暗殺集團裏最冷酷無情的職業殺手夜叉,因為他在八部眾之中殺人最多所以又叫“血夜叉”,今天落在他手裏肯定是死定了。

“歐錦宏是你什麼人?”他的聲音冷漠而低沉,流利的中文聽不出口音,想不到夜叉竟然是中國人。

被人用劍頂在脖子上最好不要裝英雄氣概尤其對方是個職業殺手,何況端木婉靜向來也不是什麼寧死不屈的人。“他是我師父,去年已經死了”

“死了?”聲音沒變但是劍刃上的力道加重了,把她的脖子壓出血來

婉靜聲音都變了:“我可以告訴你他的骨灰在哪裏,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收藏在哪”

她把他當成覬覦歐錦宏財富的人了?也難怪,歐錦宏號稱“當代盜帥”,天下沒有他想要而偷不到的東西,沒人清楚他一生到底偷了多少東西價值多少,除了偷以外歐錦宏還精通醫術和毒藥,在他退隱之前凡是有人找他治病或者製造毒藥都必須支付與之相匹的寶物,但歐錦宏從不出售手裏的東西,所以外麵就有了許多關於他財寶的傳說,也有許多人挖空心思尋找那些寶物。

夜叉的眼神變得更加陰冷,他說“如天的解藥在哪?”

端木婉靜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該不會是他中了如天吧?如果是他中了如天那比她這個可能馬上就要被殺死的人還可憐。如天是師父用半輩子研製出來的毒藥,潛伏期因為用的原料不同可以從一年到十年不等,其實如天不會致命可是一旦毒發必定受盡各種痛苦的折磨最終承受不了自殺。到目前為止有三個人中了如天,都是毒發後不到七天就自殺了,婉靜曾見過其中一個人毒發時的樣子,那情形她終生也忘不了。

如果告訴他如天沒有解藥他會不會馬上殺了她?婉靜想答案一定是馬上會,老天!她才二十歲,不想這麼快就去見師父。“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小的快聽不見了,一臉可憐的委屈樣子,但是她的手沒閑著,偷偷的把三根特殊處理過的銀針捏在手中。

夜叉根本不相信她不知道,當他看見那個保險櫃被動過的手法時就知道終於讓他找到和歐錦宏有關的人了,這個女孩是他解開如天的唯一線索,他不能殺了她,可是她不肯說解藥的下落,這個地方又不能久留,看來隻有先把她帶到一個妥善的地方再說了。

夜叉收起軟劍說道“不要耍花樣,跟我走”

就在這時婉靜猛然一揚手,三根銀針向夜叉飛了過去,若是換了個人肯定很難在這麼近的距離內閃避開暗算,不過他是大名鼎鼎的血夜叉,手中的軟劍一揮沒費什麼力氣就當開了銀針。大概為了給這個不聽話的女人一點教訓,夜叉順手給了婉靜一劍,在她的右邊肩膀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劍尖回抽時扯破了一片衣服,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雖然沒什麼光亮但是他還是看到在她的右邊肩膀上有個怪異的赤紅色的紋身,在雪白的肌膚上這個紋身格外刺目。就在他閃神的一瞬間有道強烈的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任憑他曾經受過再嚴格的訓練也無法避免強光所造成的短暫失明。幾乎就是同時他感覺到有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刺進了他的胸膛,麻木的感覺迅速的擴散到他的全身,直覺告訴他自己中了極其厲害的麻醉藥。

夜叉和婉靜都沒有想到有人事先埋伏在這裏,隻見牆壁上灰土散落下來,有個一身哈日打扮的少年從早已經廢棄的通風道艱難的爬出來,他手上提了一盞強光應急燈,強烈的光線讓夜叉有機會看清楚她們兩個人。端木婉靜的美麗出人意料,漂亮的瓜子臉上柳眉彎彎,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小巧的鼻子和朱紅的嘴唇尤其給人印象深刻,讓人忍不住要歎息她做賊可惜了些。至於那個少年頂多十六七歲的樣子,漂染成金黃色的頭發上掛著蜘蛛網,雖然一臉的塵土但是還可以分辨出俊秀的麵貌,和婉靜有七八分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