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百年前,大陸之中,曾有數百個小國共生。但咎其各自實力,經過近百年你來我往的鬥爭,隻剩下七國。乃有詩謠曰:‘東方雪,多醫家,南方絲綢出塵沙;西方朝陽不見雨,北方寒金四季春;中為水鏡奔駒馬,塞北冰刹不見花;西南遠山離眾國,毒蚊蠅蟲滿山爬。’
正如詩謠,東方雪國,南方塵沙國,西方朝陽國,北方寒金國,居中水鏡國,塞北冰刹國,西南遠山國。七國中遠山除外,水鏡最強,雪國次之,其餘四國相勻,六國互相覬覦,獨以水鏡、雪國成犄角之勢,定住當今局麵。遠山實力最小,比起六國,遠偏處在西南蠻荒,多瘴氣毒蟲獸,少有敵國來犯,故得在百國中留下來。
一迷陣之始
七月,東方破曉,齊州城依舊沉睡在灰蒙之中。安靜的閣樓之上,艾懿仁獨立窗邊,俯瞰艾家宅址,濃眉微蹙。所懷心事乃是昨晚才抵達艾家的一份急詔,此急召乃是雪國王族尋醫詔書。
對此,艾懿仁苦思,自己區區平民醫者一個,而雪國名醫眾多,能得王上召見,自己可是從來都不敢想。昨晚在宴席上犒賞傳旨者時,艾懿仁花了大力氣想得到絲許信息,可來者似乎也不清楚,隻是一個勁的向艾懿仁賀喜,說了一大堆的奉承話。艾懿仁隻是謙笑著陪著,吩咐管家一定好酒好菜好住宿的招待來客,自己則趁機抽身,帶著疑慮徑直去了書房,這一待就是一個晚上。
此時天已大亮,晴空無雲,又是一個豔陽天。有人推門進來,是一美貌婦人,雖然已年過盛華之期,但歲月卻蓋不住其入骨之美。身著淡雅長綢衫,華而不俗,端莊典雅,輕啟朱唇,一片溫婉響徹耳際:“想了一晚上,想好了麼?還有兩個時辰你就要出遠門了。”
艾懿仁轉身,隻是輕歎,並未作答,端起隔夜冷茶,喝上一口,試圖緩緩神思。
婦人見丈夫眼布血絲,衣衫皺褶,如此苦惱,心中甚是心疼,便隨手理著衣衫,關懷道:“在這裏呆了一整夜,應該累了,今天就別去藥堂了。”
艾懿仁滿眼柔情,擁著佳人,道:“夫人,此次去傲雪城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和淮兒萬事可都要小心啊。你我情誼相交,有些話,這輩子就是我不說,相信聰慧如你,也會知道的。”
艾夫人聞言,滿臉羞澀,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淮兒。”又故作疑問,嗔道:“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何必說這些話呢。”
艾懿仁嚼著苦味,眼中分明暗含一絲不安,隨即問道:“淮兒呢?”
“一早便去書院了,還興致勃勃的說今天要找更多的藥回來呢!我看,淮兒沒準還真能傳下這個家業。”艾夫人一臉讚許。
艾懿仁點點頭,暗暗思忖著,少時,道:“等淮兒晚上回來,還請夫人帶上他連夜離開齊州城,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
艾夫人滿臉驚愕,想問,卻不知從何處問起。
艾懿仁抑住情緒,從桌上拿起一本無名之書,交到艾夫人手中,隨即轉身,哽咽道:“這次我進京恐怕是凶多吉少。以後你便會明白。照顧好淮兒,照顧好自己。我去準備上路了。”說罷,便向門外走去,留下艾夫人獨自一人百感交加。
艾夫人怔怔的拿著書,滿是疑惑。二十年了,他從來都是一個人扛著一切,為了讓自己生活安逸,就連緣由也不會告訴自己,這次也是一樣。艾夫人慢慢翻著書,漸漸了然於胸,直到兩眼蓄滿了淚水:“淮兒我定會保護,可我還是會在這裏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