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又是一年。紅了楓葉,黃了芭蕉。
正午時分,秋陽仍舊燥熱。
觀旁江邊劍聲陣陣,林平身穿一身道袍,手持一把長劍,正在江左附近的林子裏練習劍法。
當歸觀裏,當歸子仍舊是一副枯槁模樣,坐在大殿的蒲團上,歪著腦袋,閉著眼睛,睡得昏昏沉沉。外麵傳來一陣笑聲,將他驚醒。他眯著眼睛朝林平的方向看了眼,看到他正在大喊大叫,笑了一下,然後低頭繼續打盹。
這一年來,他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成了!我終於練成啦!”林平使出“聽風劍法”十八式的最後一招,激動地把劍往天上一指,忘情地大喊大叫起來。
這聽風劍法他已研習了快一載時光,今日終於功成,怪不得他如此興奮。
把劍往背上的劍鞘裏一插,往觀裏跑來。剛到道觀門口,正巧看到清風騎著白馬回來。連忙招呼他道:“師兄這次怎的回來得這麼快?莫不是附近的妖物都被你除完了?”
清風停下白馬,翻身下來,無奈笑道:“那黃虎匿行藏蹤的天賦著實厲害,一連尋了兩個時辰,最後還是讓他溜了。且算他好運。”搖了搖頭,調笑道:“你今日怎的如此開心,莫不是終於將劍法學會了?”
林平摸著白馬脖子,自得道:“嘿!師兄猜的不錯,師弟我已將聽風劍法銘記於心,融會貫通了,正要去向師父請示。”
“不錯不錯!師父授你劍法可算是因材施教了,師弟你這劍法天資著實不錯。才一年時間就把這套劍法學會了,我聽師父說,這劍法便是門中俊秀也需花費三五年苦工才能有所成就。”清風稱讚道。
兩人邊走邊談,入了道觀,不約而同地放輕腳步,輕聲步入大殿。
大殿上,燃著兩根蠟燭,當歸子正在低頭打盹。腳步聲雖輕,但在當歸子耳中,卻是聽得分明。他微微抬頭,出聲道:“清風,平兒,是你們回來啦?”
林平和清風齊聲答道:“師父,徒兒回來了。”兩人在當歸子左右坐定,清風當先開口道:“師父,前些日子在郡裏為非作歹的牛頭山黃虎大仙讓他逃了,徒兒隻好一把火燒了他的洞府。”
當歸子點點頭,說道:“無妨,想必已經嚇壞了那頭小老虎。”轉頭看向林平。林平連忙說道:“師父,徒兒近來研習聽風劍法多有所得,正要請師父指點。”當歸子笑了笑,起身從蒲團上站起,林平二人也連忙起身。他指了指殿外的荊江,笑道:“且去江邊演示一番,為師為你指點一二。”
三人到了岸邊尋了個寬敞的地形站定,林平也不多言,一拍身後劍鞘,一把亮銀白劍脫鞘而出。林平輕輕躍起,正好拿住劍柄,在半空中演示起聽風劍法來。
半空之中,靈蛇飛舞,劍光來去,林平落在地上,又按著腳法使出後麵招數,此時劍勢更是快上三分,或抹或挑。
此劍法乃是當歸子所傳,傳聞乃是某位前輩修士深夜觀雨聽風所創,取夜風恣然,倏忽無跡之意,力求用劍之時灑脫隨性,無影無跡。若是哪一天敵人猜不出你的下一招了,可算是登堂入室了。
林平當然沒有達到那個境界,不過此刻他手持銀劍,劍法不拘於順序,隻憑心意氣勢,將十八路劍法交叉使出,最後以一招“風去無蹤”收尾。此招取意輕風無蹤無跡,可攻可守。
清風點了點頭,稱讚道:“師弟劍法比上次看來,多了幾分隨勢和淩厲。”
當歸子也是笑道:“聽風劍法你鑽研許久,看來已經有了幾分自己的領悟了,日後多加練習便可。”
林平高興道:“徒兒定會繼續努力。”
當歸子點點頭,轉身回了道觀。
“好啦,師弟你在這兒繼續練習,我和師父先回道觀。”清風拍了拍林平肩膀,跟在當歸子身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