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人生反複無常就如月亮陰晴不定,今晚的月亮顯得特別大和特別圓,不知明天是否還在?我從小就喜歡賞月,今晚也不例外.不知道為什麼8月15日的月亮總是比別些時候圓,這個問題隻能問老天了.又或許月亮的圓缺不是由它自己控製,而是它的主人.想到這裏,我不禁傻笑,自己就是癡人說夢.可又怎麼知道後人會將這一天定為他們的賞月的日子,也許因為我的離開吧!這又是後話.正思忖著,潤兒走過來為我披上她剛取來狐皮衾衣,看了我好一會兒,說:"小姐,你真是天仙一般的人啊!莫說我看著入迷,
怕是天上的神仙也管不住偷看你呢!"我撲哧一聲笑出來,"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得這般巧嘴了,看我哪天不懲治你!"潤兒看我半點沒有發火的樣子,更加快嘴了,"小姐,潤兒說的可是真話,小晴小姐雖然漂亮,可和你一較,那自是不如了."我看這丫頭越說越沒個底了,便瞪了她一眼.她自知講話超過,也吐吐舌頭,退到一邊.我並不是聽不得真話假話,隻是她這張嘴總有為自己惹禍的一天.又是一陣秋風,這天的確涼比一天,我略微拉緊衾衣,想起身回屋,一抬頭,又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月牙白的長袍在風中獵獵起舞.我吩咐潤兒回去,自己也起身要走,不知他什麼時候走過來,攔住我.他見
潤兒走遠,毫無顧忌的握住我的手,那麼用力,好像生怕我抽走,他柔情的看著我,俊秀的臉龐蒙上一絲憂愁,轉而又是決絕,"嫦娥,跟我走吧,海角天涯有你相伴,我什麼都願意舍棄."我不知道他對我的情為什麼如此深厚,似乎累積了幾世,就為宣泄在這一刻.但我的回答卻令他眼神一黯.被他握著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感受著他微微的顫抖,我知道他在害怕,好像沒有聽見我的回答一樣,又說:"為你,不做神仙也值得,原來,我們之間冥冥中已安排,不管幾世的尋找和相遇,不論前生今世的付出和追逐,都換不來你的青睞!注定注定"接著他又雙手箍住我的肩,激動我問我為什麼.我完全
聽愣了.看著這傷心欲絕的臉龐,也扯動了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我抬起手慢慢撫上他的臉龐,清瘦如他,真心待我,何德何能.就在那一瞬,我立刻收回手,決然離去.他楞在那裏,何去何從,我想他應該清楚.第二天,一大早,潤兒就急急忙忙跑來,氣喘籲籲的說吳公子離去了,隻留了一份書信.信上隻是簡短說明有事處理,急走,勿掛.他的離去扯痛的隻有一個人.一個原本為紅事高興的人,可如今男人不該輕易許下諾言,女人不可輕易相信諾言.我在屋裏慢慢撫琴而唱,此時離吳剛離開已有兩天,那天起,小晴就把自己鎖在屋裏,誰也不見,飯也不吃.我去見過她一次,剛到門口要進去,就被她回絕了.
忽聽一陣腳步聲,一個丫頭急忙跑進來,帶著哭腔說:"小晴小姐,她她快沒了."我一聽,先是一驚,接著馬上去小晴那裏,路上,我詢問了這個伺候小晴的丫頭,隻見她續續叨叨的說小晴這兩天滴水未進,隻是發呆的坐在床沿.她也想了很多辦法讓她進食,隻是我也知道小晴的性子,外表柔弱,卻有一個倔強的個性和執著的靈魂.這點亦如我.是這樣,吳剛才會把她誤認為是我吧!我是這樣想的.到了門口,我看裏麵太陰暗,就讓丫頭們把門窗打開,又吩咐她們打水,看見小晴蒼白的臉,幹裂的嘴唇,散亂的發絲,嘴裏還囈語著.我探出她的手,感覺她脈搏虛弱,失水嚴重,又加上之前為救我而跌水落下的病根,身體本身
偏寒,所以治本怕是難了,我要丫頭按我配的藥去抓,又拿濕毛巾替她潤身,忙活了一整夜,連我也在床畔睡著了,到是幫我蓋毯子的潤兒驚醒了我,我睜開眼,又把了她的脈,見有好轉,也放下心來.轉身也就走了.又過了好幾天,小晴也康複了許多,但也沒見她出門走動.我知道她不想見我,所以我也沒去看她.隻從丫頭和潤兒那裏知道些.已經入冬了,我看著屋裏已經架起暖爐,但心裏像是真的入冬了,絲毫無暖意.荊俊還是經常來看我,或者約我出去,但大多數我都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讓他成為另一個吳剛.他對於我,隻是一個真心相交的朋友,我無法回映他的愛.有時候我常想,上官嫦娥,你為什麼不可以灑脫一點,
你欠荊俊那麼多,就算以身相許也不過分.可是我苦笑著,我曾經對荊俊提起報答一事,卻被他一口回絕.他說他會等我把真心交出來.可是我的真心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那裏.思忖到這裏,我的腦海裏不禁浮現那一張臉,俊逸而邪氣,一邊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我晃晃腦,惱罵自己怎麼會想起他.就這樣,我也在等待自己的真心出現,不,確切的說是想讓自己努力的愛上荊俊,那個文氣典雅的男人.我想他會是我的歸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