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飛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大客車最後一排靠窗戶的坐上坐著一個並不起眼的青年。
這青年的身材很魁梧結實,皮膚黝黑,相貌並不是很出扯,但他的眼睛很有神,漆黑的眸子好像深夜的一角黑暗,讓人看不到裏麵的東西,卻總泛著一絲想讓人探個究竟的光彩。不過,他略有些平淡甚至有些麻木的神情,以及他身上穿的那套山寨版的耐克和雙手裏抱著的一個破舊書包,就讓他那神采奕奕的眼睛暗淡無光了很多。
整個人看起來土裏土氣的,而且一種老實到甚至木訥的氣息也油然而生,這就更讓他顯得平凡無奇。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一個平凡無奇的農村小子,他的名字叫薑有為,而他坐在這輛開往大城市客車上的原因是因為他老子給他的一個任務。
要不是因為這個任務,他或許永遠不會坐上這樣的大客車。更不會有機會接觸外麵的世界,當然,坐車與去外麵並沒有讓他有多少興奮,雖然這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從小就生活在農村而從來沒有出去過的薑有為此刻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他老子給的任務,更不知道自己會混成什麼模樣。但他又有些期待看到大城市。
他聽人說過外麵的世界有多大,有多繁華,有多精彩,絕對不是他們那個鳥不拉屎的農村能比的。以前的薑有為隻以為他們的那個農村便是整個世界,但是自從聽別人講述了大城市的生活以及狀況之後,他便充滿了無限向往。
但他也聽說過大城市裏並不好混,它要比農村複雜的多,危險的多。那裏黃金多,但陷阱也多,想出頭也並不容易,上帝就是如此的矛盾但卻又是那麼的公平。
對城市矛盾的認知,使得薑有為此刻的心裏既向往又茫然,既憧憬又忐忑,總之非常複雜的一種情緒。
不過,能讓他有一絲安慰的是,這次去大城市打拚他有投奔的地方。如果讓他獨自到大城市去闖蕩,他還真有點害怕。
薑有為這時看了看手中的紙條,這是他要投奔的人的聯係方式,他的表侄,一個四十多歲,而且在j市混的頗為不錯的中年人。
四十多歲的表侄?
其實薑有為也非常的納悶,自己怎麼能有這麼大歲數的表侄呢?薑有為就是利用上他腦袋裏所有儲存的知識也沒能搞清楚這該死的輩分是怎麼來的。
聽老爹說,是劉有才的太奶奶認了自己的奶奶當幹媽。
靠,真不知道奶奶是什麼時候生的老爸啊。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聽老爹說這個人不錯,這麼多年了,還時常往家裏聯係,而且也時常聯係他的老爹,而老爹趁此機會便向他提出了讓自己跟他去混的事情,他也痛快的答應了。
劉有才是他的名字。
薑有為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的露出一個滑稽的笑意。他感覺他倆的名字有一拚。薑有為,老爹給他取這名字的原因是想讓他將來有所作為。不知道這劉有才,是不是他爹給他取名字的時候,想讓他以後發財。
不管怎麼樣,都是吉利的名字,有為,有才。薑有為甚至有些無聊的想這劉有才的老爹是不是也是一個無能的家夥,就像他的老爹一樣。隻有無能的老爹才會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人身上嘛。
當然,薑有為並不是在抱怨,不管老爹混成啥樣,老爹終歸是老爹,他給了自己生命,自己就理應感激他。他那麼想也隻是因為感覺有些好笑。如果名字能夠代表一切,能夠改變一切,叫薑有為幹啥,幹脆叫特麼的一統江山豈不是更好?
薑有為靜靜地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匆匆劃過去的樹木,不由的遐想起來,畢竟是人生中第一次出來,任誰心裏也不能平靜,縱然內心深處有著茫然和忐忑,但期待還是占多一半的。
薑有為望著窗外看了一會,忽然就有些意興闌珊了。他不知道高速公路上有的時候是看不到什麼他聽說的高樓大廈以及其他壯麗的建築物的,因此,他看著眼前劃過去如出一轍的景物難免有些失望,撇撇嘴巴嘀咕道,“外麵也就那逼樣。”然後,他便坐正身子,雙手抱著鼓鼓的書包閉上了眼睛,打算睡一覺,反正自己去的是客車終點站,也不怕睡過頭。更何況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