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生平豪氣未能伸,運蹇多逢勢力人。
英雄空有淩雲誌,猶如韓信未入秦。
那個年少男子站在茶館門外,叫馬夢太出去,二人交手打在一處,走了有幾個照麵,分不出高低上下勝敗。馬夢太一腳照著那男子踢去,被那個人用手接著,望回一帶,夢太幾乎躺下。那個人把手一鬆,鼓掌大笑,說:“好哇,這個不要臉的拳腳!你去吧,換個人來與我動手。”對著山東馬說:“什麼叫臨敵無懼、勇冠三軍?你出來,我瞧礁有多大能耐!”
倭侯爺說:“你這個東西好大膽量!來吧,我與你較量較量!”說罷,躥出去,站在那個人的麵前,說:“你來!咱們兩個人分個上下。”揮拳就打。兩個人在當場,真是棋逢對手,分不出強弱來。顧煥章心中暗想:“吾自下山以來,所遇的英雄不少,俱是平常之能耐。今天遇這少年人,果然武藝超群,必受過高人的傳授,我不可傷他。少時,我問他是那裏人氏,姓什麼,叫什麼,我可以回稟大人,也算收一個英雄。”想罷,兩個人鬥有片刻工夫,那少年跳在旁邊站定,氣不湧出,麵不改色,笑嘻嘻的說:“不愧人稱賽報應,果然英雄也!”煥章說:“朋友,貴姓?”那人說:“你不必問我,我先與這山東馬較量較量。我也知道你是臨敵無懼、勇冠三軍人物。”山東馬一聽此言,心中說道:“這個人拳腳精通,我須得用智取他。”
想罷,來至那少年跟前不遠,說:“咱們兩個人是文戰,是武戰?是比拳腳,是論能耐?”那少年說:“你說吧,文戰怎麼樣?武戰怎麼樣?”山東馬說:“要是文戰,我練一趟拳,你給我報個名兒,報的上來算贏,報不上來算輸,這就是文戰。要是武戰,我拿刀剁你三刀,不準你還手;你剁我三刀,我也不還手。”那少年說:“你我也無冤無仇,何必用刀?咱們就是文戰。你先練?我先練?”山東馬說:“你先練吧。”
那少年拉開拳腳架子,練將起來。山東馬並不認識,回頭暗問顧煥章說:“侯爺大哥,那叫什麼拳腳名兒?”侯爺說:“燕青拳。”山東馬回頭說:“你別練了,三尺童子俱都會練。練那個生的,叫人家不認得,那才成哪。”那少年說:“我再練,你先別誇口。”一變拳腳勢,又練將起來。山東馬又問侯爺說:“顧大哥,這是什麼拳腳名兒?你說說,我聽聽。”侯爺說:“這叫太祖拳。”山東馬回頭說:“練的這叫太祖拳。你一練的時候,我就知道,沒有那麼大工夫望你說。”那少年說:“罷了,你真是英雄!我再練一趟,你叫上名兒來,我就算輸了。”說罷,拳腳勢一變,又練起來了。成龍又問侯爺說:“那叫什麼拳腳?”侯爺說:“唔呀!那個拳曆害的很哪!我方才與他動手,就知道他是個英雄。今天他一練這拳腳,吾就知道他是那門中的人。那拳叫五祖點穴拳,能隔山打牛,百步打空。”山東馬一聽此言,回頭說:“你別練了,這叫五祖拳,專能點穴。”那少年說:“你全猜著了。你練練,我瞧瞧吧。果然你練的拳,我叫不上名兒來,就算我輸了。”
山東馬打了一個飛腳,望前走了三步,又打了一個旋風腳;又走了三步,又打了一個飛腳,說:“我練完了,你說我那拳腳什麼名兒?”那少年男子說:“我不知道。這是造謠言,沒有這樣拳腳路子。”山東馬說:“你不知道我也練了,怕你學了去。我這拳叫‘嘎嘎拳’,兩頭尖,有三十六著,一著分十手,共三百六十六手。這是神傳的能耐!”那少年說:“你說那不算,你得贏的了我才行哪,贏不了我不成。”山東馬一聽,說:“什麼?我贏不了你?”說罷,望前就湊到了那少年跟前,上邊說著話,底下就是一腳,把那少年男子踢出兩三步遠,幾乎栽倒。山東馬說:“你嚐嚐這個‘嘎嘎拳,曆害不曆害?”那少年男子也笑了。
侯爺過去問道說:“朋友,你是哪裏的人?姓什麼?叫什麼?”那少年說:“我姓張,名義,表字二虎,別號人稱笑麵閻羅。適才我正要到高家堰尋訪侯爺,不意在半路之上聽見山東馬喊嚷,我才知道你們三位的名姓,暗地跟隨,來到此處。適才我與馬成龍詼諧來,眾位多要寬量!我這裏有你師弟一封書信,特意叫我專呈台前”說罷,從兜囊之內掏出書信,交與侯爺,說:“這是你拜弟專差我奉上。”侯爺接過來一看,“內函專呈恩兄顧大人文啟”,書內“福建台灣聚泉出發”。下邊是“名內詳”。侯爺拆開一看:青陽入律,淑氣通春。恭維恩兄大人台前,福履厘平,曷勝心頌。昔蒙青盼,銘感五中。金蘭之誼,不敘套言。前在黃河灣一別,倏經八載,天南地北,人各一方,弟現得福建台灣聚泉山之主,帶管二十四座海島,手下有雄兵三萬,頭目二百餘名。弟暫借道棲身,以待時來。近弟接一謊言,說兄長高官爵顯,不知所因何故?兄如念金蘭之好,賜弟一實信可也。今遣人去拜弟張義,近呈台前,如見麵之時,賜回音於來人可也,則無可欽,並請金安,惟望鑒查。合府清吉,請安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