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李家寨賊人拷成龍 滑縣令緝捕二雹頭(2 / 2)

原來是那個老頭兒,就是方才在金文學家中那個。因他們大眾搶人,被他追跑了。他就說:“女兒,你不必害怕,你在這裏等候,我去告他去!”何氏說:“你老人家姓什麼?我還不知道哪。”老頭兒說:“我叫報應。”正說之時,韓三、劉四回來了,報應說:“你兩個把門關上,我去上滑縣去告李虎臣去。”說罷,揚長而去。

至滑縣才五裏地,到衙門一喊冤,裏麵門上二爺出來一問他,他說:“我是大同府的人,姓鮑,名英,先在外麵保鏢為業。這李虎臣是我幹兒子,他自幼就不務本分,近來我在他家中住著,他又約人打劫過往官長,窩贓隱賊。我勸他他不聽,他反說我是壞他的事,我不應該管他的閑事。因為地麵上出了這樣逆案,我怕叫老爺的貴差訪著,我有知情不舉,縱賊脫逃之罪。”門上人叫值日班頭,帶他回明老爺。當堂派王、李二位,帶二十名散役,去拿李虎臣。眾人方要走,鮑英說:“老爺別叫他們去,怕拿不了來,那時我倒鬧了一個妄告不實之罪,我跟了他們去吧。”老爺說:“既然如此,也好,王雄,你帶他前往拿獲李虎臣。”眾人這才出了衙門。在路上,鮑英說:“二位班頭,你們知道李虎臣是個龍陽生不知?”眾人說:“實在不知,這話是真的嗎?”鮑英說:“焉能是假的哪!他跟我睡過覺,他是我的龍陽生,你們如果不信,到了他那裏,他一見我就跑。你們可別告訴他,是我告了他;要是告訴他,那時他就不敢出來了。我說是不是?”眾人半信半疑,也不知真假。少時,到了李家寨,他們二位班頭進去,不大的工夫,將李虎臣領出來,鮑英說:“小子,你還認得我嗎?”嚇得李虎臣往裏就跑,背後麵兩個頭兒把他鎖上,說:“姓李的,你先別走,跟我們過堂去吧!”二位頭兒去到裏邊,把天棚底下捆著的馬老爺與金文學解下來,帶著到衙門去。王雄、李豹說:“馬大老爺,你為什麼叫他捆上?”成龍說:“到了衙門就知道了。”原來這兩個頭兒,那一天奉縣主之命,在桃柳營去探聽欽差從那條路走,正遇成龍,說了半天話,今天不知為什麼叫李虎臣捆在這裏,故此認得。先解下成龍,說了好些個好話;然後把金文學放下來,一同至縣衙。

正值老爺升堂問事,王雄上去稟明說:“奉旨查辦黃河堤工的欽差伊大人的委員馬老爺,不知為什麼在李虎臣家捆著,現在外麵,要見老爺。”知縣王仁吩咐:“請進來!”成龍進內,至大堂,知縣叫“看座”。成龍落座。知縣問:“兄台來此何幹?為何與李虎臣打架,不知所因何故?請道其詳。”成龍先通其名,就將“奉大人之命,上衛輝調兵,從此路過,住金家店,早晨起身要走,正遇李虎臣至金家店搶人,瞧見我這匹馬好,他一定要買,我再三不賣,他喝令叫人將我馬匹、公文、褥套一同搶去,又用絆腿繩將我絆倒,拿到他家,私立公堂,嚴刑審問。他還說我是打劫過往官長之賊。正在審問之際,被老兄貴役一並傳來。我也不打官司,把我的公文、馬匹給我找來,我就走路,也不管別的閑事。”

知縣吩咐:“把鮑英、李虎臣帶上堂來。”先問鮑英道:“你告李虎臣窩贓隱賊,若果是真情,本縣定然有賞;倘然是虛詞妄告,必然重處於你。”鮑英說:“老爺如其不信,老爺帶著人一同去起贓,我為的是老爺地麵上的公事,又不是我兩個人的私仇。”知縣又問李虎臣道:“你這個東西,膽子太大,目無王法,打劫官長,搶奪委員老爺的公文、馬匹,大概並非好人!”吩咐王雄、李豹:“帶著鮑英、李虎臣前去起贓,務要將委員老爺的公文、馬匹急速帶來。”眾人下去。

李豹帶著李虎臣,王雄帶著鮑英,到李家寨將贓起出來,惟不見了褥套,公文。眾人無法,出李家寨帶領二人回衙,再作道理。行至半路,李虎臣一想:“這場官司我可打不了,我得想主意逃走。”想罷,說:“李頭,咱們哥倆有交情,你把鎖子鬆一鬆,我解一解手兒。”李豹把鎖一鬆,隻見李虎臣雙手一奪,帶鎖而逃。李豹將要去追趕,王雄說:“你別追他,他的案情重大,我知你們兩個人是甚麼事?他要是用錢買通了你,他跑了你也跑了,莫非叫我一個人打這官司嗎?不行,你別去追了!跟我的夥計們,把李頭給我鎖上。”李豹說:“王頭,咱們一個衙門當差,可過不著這個樣子。”正說之際,見鮑英說:“我給你們追去。”說著,反身就跑。王雄也要去追,李豹說:“等等!方才我要追去,你不叫去,叫人把我鎖起來,你這回也別走。跟我的夥計們,把他鎖起來,不用原被告兒了,這場官司咱們兩個人打了吧。”說著,來到衙門。

老爺正在堂上辦事,成龍在一旁坐等。隻見一幹人來到公堂跪倒,老爺說:“帶李虎臣。”李豹說:“跑了。”又說:“帶鮑英。”王雄說:“也跑了。”老爺一聽,衝衝大怒,說:“分明是你等貪贓賣放!拉下去,給我打!”方要動刑,從外麵來了一人,口中大嚷一聲,跑上公堂。不知此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