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是肥了(1 / 2)

獅羅河的河水深不見底,對於從來沒有探尋過的人們來說,充滿了神秘感。

有人說河底住著一位河神,保佑著人們風調雨順;有人說河底有一對神仙眷侶,每到月圓之夜,就會顯現人間,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有人說河底其實有一隻妖獸,每逢大雨傾盆,便會浮出水麵興風作浪,要不然當年帝都怎麼險些被水淹了?

礙於種種猜忌與敬畏,更因為朝廷的法令,沒有人敢在獅羅河下水,更別說是把船劃到河裏。

可就在今天,一艘木船突兀的出現在獅羅河的河麵上。

守城的侍衛用力的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瞳孔放大縮小無數次,還是以為那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他從小就被長輩們告知,而且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千萬別去獅羅河玩水。而且在他二十多年的記憶當中,從來沒看見過也沒聽說過有人在獅羅河中劃船。這艘木船的出現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就像是某一天賣春餅的劉老實變成了女人一樣不可思議。

“你看到了什麼?”

“一艘木船!”

不是幻覺,河麵上就是一艘木船!

霎那間城牆上的氣氛有些緊張,所有人的想法都是,怎麼會有船,怎麼能有船?

守著渡口的人是沒睡醒嗎?

侍衛用了九息時間才回過神來,急忙轉身離開,說道“你們先盯著,我去報告李大人!”

守城這件事情說來確實有些無聊,難得看見一出稀奇熱鬧,侍衛們無不伸長脖子望著,想要瞧出到底是誰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敢在獅羅河上劃船。

木船此時倒像是成為了一處風景,在河麵上飄飄蕩蕩,而船上的三人渾然不知。

“公子,這裏水深浪大,咱們還是回去吧。”

劃船的是一位老翁,黝黑的麵龐,戴著一頂莧魚草編成的鬥笠,四處張望著,神色有些慌張。

“邱老漢,要我說你膽子也忒小,劃了一輩子船怎麼連這點小風小浪都禁不住。再者說了,浪就是再大不是還有我在嘛。”

邱老漢哪裏是因為這裏水深,更不是因為河裏浪大才說出這番話,在水裏混了一輩子,難道還能怕水不成?不過聽公子說完,邱老漢心裏稍稍有些安定,想著自己這輩子還能在獅羅河上劃船,怎麼說也不虧,回去之後跟孫子孫女吹牛,想來也不會心虛。

偷偷瞄了公子一眼,再次確認這是個能頂事的主,便安分的撥著漿。

“對對,再往這邊來一點。”

公子一邊指揮著,一邊脫掉了自己的長衫。

“公子,這裏水深,還是讓我下去吧。”說話的人站在船頭,一頭黑發束在腦後,隨風而動。一身青色勁裝,平整無比,腰間隨意掛著一柄長劍,微微晃動,仿佛隨時都準備出鞘。

“老顧,不是我矯情,這有些事情啊就要親力親為,就要親眼看到,聽旁人說總歸不夠直觀。”

顧惜時沒有反駁,對於公子的觀點,很是讚同。

用手扶正長劍,微微頷首,便是同意了。

守城的侍衛從城牆上下來,健步如飛,生怕耽擱,“這麼大的事情一定要趕快告訴大人。”

李長山李大人在聽到侍衛通知,說有人在獅羅河劃船後,雙眼瞪的渾圓,顧不上已是穩贏的殘棋,拖著半雙登雲靴,慌慌張張的隨著侍衛出了院門。

“何人如此大膽?”

侍衛或許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有多麼嚴重,但是身為城門司司長的他,已是滿頭大汗。

暫且不說在獅羅河上劃船之事的嚴重性,光是木船進了獅羅河這件事,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弄不好烏紗帽都會被人摘了去,小命不保。

“快快,再快點。”

轎夫已經開始跑起來,亦是滿頭大汗,沿街刮起了一陣風,順帶著刮掉了王大嬸的一籃子雞蛋。

“這個挨千刀的,白搭了老娘的一籃子雞蛋!”

李長山腦子已經開始不夠用,哪裏還顧得上那一籃子雞蛋。

不作理會,繼續前行。

到了城門樓,快步上了城牆,李長山如同被拉長脖子的斑鳩,踮著腳用力望著河麵。

李長山沒有讓侍衛前去阻攔木船,也沒有立刻向宮裏稟報,其實是藏了一點私心。

萬一要是貴人家的公子,這時候自己偏袒一點,這件事情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處理的好說不定還能得個人情。

心中的算盤打的飛快。

“此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想遍了帝都各家大人的公子,也尋不到一個與此人相符的,李長山眉頭緊鎖。

當他看到船頭站立的顧惜時,倒吸一口涼氣,心頭一顫。

人情還能不能得到暫且不知,自己的腦袋怕是要沒了。

“怪不得看著這麼眼熟!”

別人或許不認識此人,可是李長山認得,這也幸虧他過人的記憶力和一點點的幸運。

大話不敢說,就說這正要下水的少年,能看著眼熟的,朝堂之上不過十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