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元八百五十二年間,就在六月二十六日那天,在宋州碭山午溝裏縣中;晴空萬裏,陽光普照,微風和煦:真是難得的好天氣。“叮當”的一隻洗臉盤奪下著地,頓時濺起一屋子水花。“啊,哎呀!疼死娘了。全昱,快快去叫你爹去!娘快要生了。”一位身懷六甲的婦女捂著凸高而起的肚子臉色大變,倚著桌子,她雙手緊緊地捉著桌子一角不讓自己猛然落下著地,對著正在外麵玩耍的兩個兒子之中的大兒子朱全昱道。
剛和弟弟朱存玩過家家的朱全昱,他兩手沾滿了泥沙,並在手裏領著一根小木棍子;他聽了娘的叫聲,以為娘出了什麼事?“噔噔”地跑回屋裏,一看娘親滿額大汗、麵色青青紫紫的。朱存也跟著哥哥回到屋裏去,隻是五歲的他,麵對這等事情,著人可愛的臉蛋上是顯得那麼迷茫。朱全昱把手裏穿的木棍子往門外一丟,“啪啪”拍了拍手上的泥沙,暖呼呼的小手捂著生自己的、養自己的娘的手掌道:“娘,娘!你沒事吧。”朱全昱的娘親壓住如刀割般的疼痛,寬大的手掌,輕輕地、緩緩地撫摸著朱全昱的臉頰道:“全昱呀,你快去叫你爹,一見到你爹就說為娘快要生養了,我的好全昱;你聽明白了麼?”朱全昱滿眼認真地點點頭道:“娘,孩兒知道了。阿存,待會你可要看著娘呀;你一看好的話,哥哥我就給你買五文錢棉花糖你吃。”朱存努了努嘴,流著口水,笑嗬嗬道:“啊,我知道了哥哥,哥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看好娘的。娘你說是吧。”
朱全昱抬著小腿就往爹那裏跑,拚命地跑呀跑,有時摔跤了,那也在下一秒鍾爬起來跑;跑了大約二裏多路,就隱隱約約聽到“琅琅”的讀書聲了,這時的心思是:“快要到了我。”一處占地上百畝的書院呈現在朱全昱眼中,殊不知眼前門口剛好閃立著一位塾師。
“喲!這不是朱誠的大孩子朱全昱麼?全昱你跑得氣籲籲的樣子,來這找你爹有啥事?”剛剛出來想歇息一會的單於文,他一出門口,就瞧著門前那衣服像是被畫家畫了畫似的的朱全昱道。朱全昱上氣不接下氣就道:“單於叔叔,我爹呢。我娘快要生了,單於叔叔你快帶我去找我爹,好麼?”
“啊!好的,好的。”單於文領著朱全昱進去,並倒杯白開水放在全昱跟前,“進來吧,來,來,先喝杯水解解渴。”
“好了,現在你們重新來溫習一遍,我剛才所說的。”朱誠一手端著書本,另一手拿著尺子揮來揮去,書生摸樣的他叫著學生們道,“來,預備!人之初性本善,念。”
單於文一推開竹簾,走進教室裏,就拉著朱誠的衣袖,神色幸喜的他低聲小氣道:“嗬嗬,老弟我先在這賀喜朱兄了。朱兄呀,你的全昱來找你了,說是王嫂子她今天快要生了,這不?全昱他就在大廳歇下了。這堂課我先替你頂著,不過,我可不是白幫你的喲!酬勞嘛,嗬嗬,一壺女兒紅咋樣?”
朱誠聽了,原本一臉嚴肅的他也跟著喜悅起來了,嗬嗬嗬!好,我的第三個孩兒總要降臨世上了,如果要是男孩子的話,那就更好了,一麵感謝道:“好,好,單於文呀,就麻煩你了,我先回去了哦。”一麵走出教室裏,心急的朱誠落了單於文所說的最後那句話,一壺女兒紅呀,一壺女兒紅酒就要二兩銀子了,而朱誠他作為這裏的鄉間儒經塾師,一個月的薪水隻有三十兩銀子而已。單於文就是看準了這點才敢趁朱誠他迷糊著,才說出來的。
“爹,你出來啦。”朱全昱一口氣喝了三杯白開水,才覺得咽喉之中有些舒暢了,接著就要提著瓠子往杯子裏倒水,剛有所動作時,那熟悉的偉岸的軀體迎麵而來,趕快地放好瓠子,猶如軍人一樣端端正正地站立著,作揖道“爹,我們現在快回吧,想必娘現在很辛苦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