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仙使(2 / 2)

魔界詭譎之域什麼都好,就是和昆侖山相比,還是太過於麵子上的打扮。

滿目瑤配晃得白芷頭都快暈了。

也不知這裏的人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個個視力清明,眸中帶水,果然是修仙之人不受凡塵俗物所擾。

趕明兒回去也讓昆侖山上的神仙試試。

真正的參禪悟道就該把現實的誘惑放在明麵上,這樣那些抵得住蠱惑的神仙才能真的一朝飛躍。

而扛不住的自然不必死扛。

修仙不成,卻也是鼓足勁兒地往裏麵顧湧,反而得不償失。

觸角仙官領她到了一處後庭歇息,對著琳琅的閣樓虛手一指,伏了一伏道:“仙使今夜暫且在這休息,明日自有人來帶仙使參加公主婚禮。”

白芷故作老成持重,嗯了一句後,那仙官便矮身踱了出去。

前腳這仙官一走,後腳晚香玉話也不告就別了。

想必他極是怕我這老人家發什麼無名火,所以即便是人高馬大了些,也懂得溜之大吉。

果然狐狸都是狡猾之輩。

聽聞這魔界的萇楚樹開出的萇楚花煞是好看。

白芷瞧這琳琅閣裏倒長了一棵,突然有了興致想大半夜做做那賞花人。

民間傳過幾句酸詞: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春花春月。

喏,大抵和眼下的境遇有些相似。

白芷抱著個酒壇飛身躍上屋頂,尋了處幹淨明堂的地方躺了下。在她看來,這魔君老兒的招待所不錯,房頂夠硬,磚瓦夠結實。

膈應得她後背那叫一個生疼。

她有的沒的飲著酒唱著情詩:“山一重,水一重,山高路遠未相逢,看到一次,心酸一回。”

凡間的詩人,大抵都愛寄情於山水。

可惜那山還是那山,水依舊是那水,而到了不同詩人眼中,情便變了股韻味。

此下看來,凡人都是些三心二意的多情種。

並非都能一派清明的看待相同事物。

一陣涼風習習,吹得白芷直打了個哆嗦。

更深露重,魔界的樓台夜晚和昆侖山上的茅棚大抵還是有差別的。天色已晚,酒也喝了,花也賞了,詩也吟了。

是該下去歇歇腳。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想要縱身飛下,不料一個趔趄踩空,直直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天旋地轉,白芷誤以為周身會與大地來個親密的肌膚之親,不料少留後,並未傳來想象中的鈍痛。

她不免半眯著眸子,稱奇道:“這魔界的屋頂硬得可以,沒想到這大地卻是軟玉入懷噯。”

樓蘭花靜靜綻放,芙蕖花香飄風吹來。

話音未落,耳邊傳來句熟悉的歎息聲:“阿芷,你怎麼又喝酒了?”

迷離的月光從樹梢上散落下來,將墨衣男子長長的影子映在青瓷地上。白芷費力睜開眼,模糊地辨出眼前這物是人是鬼。

待看清那人的長相後。

天雷神火,開天辟地,

腦中一聲驚雷響起,醉酒立馬醒了三分。

她嘴下止不住一陣顫抖,隻聽見自己牙縫裏擠出句話來:“帝夋君哪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