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星君見她聽得出神,不免上前問出:“這位仙友好生麵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白芷一愣,半天扯出一個笑臉來。
她當了幾萬年的深山老妖精,鮮有出世的情況下,何時遇見過這天上的星君?
不過這闊臉仙君的開場白倒頗有幾分意思。
此話配著那清明的神色和由衷的疑惑,既不會讓人覺得他是輕浮的登徒子,也不會讓本可能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尷尬。
是以看來,這搭訕也是一門學問。
那人又道:“不知仙友如何稱呼。”
“我來自昆侖山。”
白芷這話倒是不假。
北鬥哦了一句,上前拍了拍她的胳膊,老生常談道:“原來是翎聖真人的閨女心月狐啊,難怪我覺得熟悉,多年未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叔叔我?”
翎聖老兒的閨女,是喚心月狐?
她還記得當初那小妮子拉著自己喚“奶奶”的情形。
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歲月不饒人啊。
如今這小南瓜頭都長大得和自己一個個頭了?
世人雖曉得昆侖山上有位年紀達約八萬四千餘歲的上神,殊不知這“姥姥”的模樣卻還是豆蔻芳華。
可想而知越是老一輩兒的神仙,越是看中保養。
白芷忍不住嘟嘟點頭,記得?
記得個大頭鬼。
北鬥甚感欣慰:“閨女,你是來參加婚禮的?”
白芷點了點頭。
北鬥又道:“就你一個人?”
白芷又接著點了點。
北鬥長胡子一捋,接著說:“老夫明白了,你也是背著你父親為了靡邪來的吧。”
她不假思索,再次嘟嘟應是。
等回想起北鬥星君剛才的問題,又急急忙搖頭否認著。
北鬥星君一副了然模樣,那神情仿佛是在說“我什麼都懂,你不必再裝腔作勢了”。
白芷無奈,隻好閉口不言。
剛才談得歡喜的仙家繼續說著聊齋。
南海水君插了句話進來:“眾仙友不知,其實那靡邪的麵貌和外界傳聞是相差迥然的,當初老兒我給魔界治理過水患時,恰得見魔界太子爺一眼,本該當時還是孩童的他,長得那叫一個混潤發圓,身材魁梧。”
此話一出,又引得一陣唏噓。
不少神仙哀歎道:“那豈不是今日這些女仙君都竹籃打水,一場空?唉,真是造孽啊,你說現在的女娃娃都在想些什麼!”
有仙家賠笑著:“無非是都頗好白麵儒生的打扮,我看魔界怕是也掀起了這股妖風。”
這仙友說得極對。
白芷忍不住對他多看了他兩眼。
如今三十三重天上盛行的白麵儒生打扮,就連她那昆侖山都不落俗套,但凡弱冠之年的男子,五個裏麵必有三個儒生。
難道這風連魔界都刮到了?
實屬速度驚人!
其中不乏有笑得更深的神仙:“咦,那我這不爭氣的兒子看來是有希望了。”
司壽星君捋了捋白胡子,混濁的眼睛呼嚕一轉,沉吟道:“依老夫看未必,說不準就有人好這一口呢?”
北鬥星君附應:“也是也是,我聽說那魔界公主身姿曼妙,所嫁之人不就是個心寬體胖的擴麵仙君?這眼光,確確獨特得很,獨特得很啊!”
“哦……公主選的郎君也是珠圓玉潤的胖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