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時候我才見識到妖域的四大妖君到底是個什麼本領,浮葉出手可是毫不留情的!”白籬懷念地咂咂嘴,笑道,“隻是可惜了,到最後沒有打敗浮葉,錦魚的味道也沒有嚐到。”
夕顏輕輕笑出了聲,“浮葉最是疼愛那些魚精,定不會讓你如願的。”
“是呀!後來他都不讓我靠近了呢!”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的煩悶頓時消散了不少。白籬揉揉額角,淡淡道,“我就記到這裏,和你們相識的場景,後麵的事情,就隻是零碎的小小片段了。”
“……你,你可記得,他後來,如何了?”
這句話問得有多麼艱難——夕顏第一次這樣垂下了頭,像是失去了陽光的花兒慢慢萎謝了一樣,鮮綠的生命也失去了活力。白籬心口一顫,捏緊了雙手,“哦,你是說……阿灝麼?”
對,阿灝。
白籬疲憊地吐出一口氣,苦笑,說了這麼久,竟然不敢叫出他的名字。記憶中,他的身影,形貌逐漸清晰之後,伴隨而來的深深甜蜜和濃濃的苦澀也鋪天蓋地襲來。她一直以來不太相信的天神,在她記憶中卻是她的良師益友,也是她曾經最信賴的人。
“最後那一日,我在神域閉關修行的過程中,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出去看時……”猩紅的場麵一閃而過,白籬渾身一抖,咬牙道,“我,去晚了!花雲,風雲,龍雲,地雲還有無雲都已經奄奄一息,其他人也不知所蹤了。阿灝的氣息也消失了,我怎麼也尋不到!”
“那……”夕顏驚詫地抬眼,不是說尊上和天神大戰一場,顛覆了神域嗎?
“我的確與他戰過一場,我隱約記得,隻是我想不起來是為什麼。”白籬皺眉想了半晌,最終搖搖頭道,“我們那一戰之後他就離開了神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也就閉關修行了。”
“這樣說來,神域的顛覆並非你們造成的?”夕顏的神色漸漸深沉,擔憂道,“難道是其他什麼人設計如此的?”
“這還用懷疑嗎?”白籬眼色沉沉,洶湧的風暴幾乎就要衝出來,“暗雲說過,不管多久過去了,我的記憶是不會出問題的。而且我相信我自己不會衝動到那個地步,阿灝也不會任我毀滅了神域的!”
“可是,千年前的天神和尊上二者實力皆是世界頂峰,會是什麼人有能耐傷的了你們?”
“我暫且不說,也許是隨著神域覆滅一起被牽連的。隻是阿灝當時已經是聖靈神,五域之內根本沒有人能夠與他匹敵的!”白籬越想越費解,那個從來都是壓製著自己的天神,怎麼會敗給別人?
夕顏也蹙起眉頭,低聲道,“這件事情還需探查,這些消息都是從隱域傳出來的,也許隱域有人知道什麼。”
“隱域麼?”白籬沉下嗓音,若有所悟道,“看來,除了妖域,我還需要去隱域轉轉,總覺得那些圖中所指都在隱域。”
“什麼圖?”
“尊上魔殿中保留下來的二十七幅圖,初看是根本無法看出圖中意義,但我現在得了這些記憶,又有了新的線索,終於有了頭緒。”白籬眼中逐漸亮起了光芒,似是終於打起了精神一般,“解了那些圖的意義,一定就能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了!”
“籬兒,可要我先去隱域準備?”
“不用,夕顏就先好好修煉吧!”握緊了拳頭,白籬誌在必得道,“千年前的變故,我一定會親自查個水落石出!”
紅色月光透過高高的窗口投入殿內,讓這冰冷的大殿添了一些溫度。白籬獨自靜坐在殿中,周身環著幾種不同色彩的靈力,一群藍茵茵的海陰靜靜地漂浮在她的麵前。
須臾,白籬睜開眼,見海陰們穩定地吸收著靈力,放心地呼出一口氣。將視線抬高望向窗外,夜幕也被紅月染上了一層暖光,她眨眨眼,似乎在那片夜幕中看到了一張冷峻的臉。
阿灝,你在哪裏?你可安好?
被世人尊為天神,賦予多麼崇高的責任,你都獨自堅持了下來。我實在難以想象,千年前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讓你從此消失。你不是說過,五域的和平安定,是你最放不下的重擔麼?
如今,妖域混亂,蝕輪毫不掩飾他的野心,將鬼域和人域也牽扯其中,使得人心惶惶不安,你怎麼還不出麵改變這樣的局麵?
鬼域之夜,寂靜無聲,白籬深陷在千年前的記憶中,暗歎往事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