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琅朗說他曾是堇色帝國的人,提前就提醒了他們。現在,他們仔細地走在美玉城的雪道上,迎麵都是紛紛揚揚的雪花,潔白而美麗。
“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白籬踏在上山的路上,感覺腳底下把剛剛落下的雪花都踩碎了,發出“咯吱”的響聲,覺得十分有趣,越來越快地走著,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在這隻有他們一行人的寬道上歡快地高聲叫喊,“喲呼!小姑娘,你在嗎?我們遠道而來和你交個朋友嘞!”
白籬的聲音震得道路兩旁的樹上紛紛抖落了積雪,露出了樹枝上粉粉嫩嫩的小花來,大家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細細觀賞起這在冰城的雪花下綻放的花朵。琅朗在一邊解釋道,“隻是堇色帝國特有的冰梅,越冷就開的越豔,這裏隻是粉色的,山上還有紅色的呢!”
“哈哈哈,這裏真的太美妙了!”眾人皆感歎著天地之主的神奇,竟在這麼寒冷的地方也不忘放置這種鮮豔的色彩來陪伴純白無暇的冰雪。
白籬慢慢走進道路一旁的林子,站在一棵高高的冰梅樹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沁入肺腑的盡是淡淡的,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地飄進身體,好像個羞澀的姑娘躲在麵紗後麵一樣,讓白籬心內癢癢。
這時候,突然從天而降好多粉嫩的花瓣,不知被什麼力量包裹著旋轉著落在了白籬身邊。白籬有所察覺地睜開眼,卻看見那些花瓣中間露出一個姑娘來——幾乎接近透明的肌膚,銀光流動的眼眸,如雪般純白無暇的頭發,再有一身無甚裝飾的白裙,這個姑娘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他們麵前。
“難,難道是……雪女?!”白羿幾乎是本能地驚問出口,問完後才發現自己口誤,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說,琅朗,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姑娘嗎?”
“嗯,我與她隻有一麵之緣,但是這樣的相貌我是不會記錯的。”
“好美啊!”安玥輕輕地歎息道,“這不就是白羿哥說的雪女嗎?”全身上下就沒有一點異色,好像要與這雪山融為一體一樣。
幾個人已經一來一往說了這麼多,那姑娘卻絲毫沒有動靜,隻是靜靜地看著樹下的白籬,白籬也正驚異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臉來看著白羿,麵上毫無表情道,“我不是雪女,我是佐箏。”
“佐箏……很好聽的名字。”白羿自知無禮在先,這會兒就隻配合道,“我是白羿,樹下那位是白籬。”
佐箏不理他的介紹,自顧又轉過臉去看向白籬,“你在找我嗎?”
“對啊!”白籬已經從驚異中回過神來,笑顏逐開道,“我想請你加入我的雇傭團,我們一起走遍天下!不過,可能很快就要上戰場的。”
佐箏靜靜地看著她,銀色的眼眸轉了轉,把旁邊的其他人也都看了遍,緩緩低聲說道,“天命三月來,我自隨它去。”她抬頭看向梅雪兒山頂時,空中的雪漸漸少了,慢慢停了下來,接著忽然刮起一陣大風,兩旁的冰梅樹都在風中劇烈搖擺起來,地上的花瓣,樹上的花瓣都被胡亂的吹動。這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大家都睜不開眼,隻有佐箏在這陣亂風中巍然不動,風將她的發絲吹亂,將她的裙擺吹得獵獵作響,好像在跟她說著什麼。
白籬被琅朗護住,她清楚地看見佐箏在風中落了淚,嘴唇微動不知說了什麼。慢慢的,風漸漸地停下來,天上的雪又開始落了,卻是帶著粉色的花瓣雪,悠悠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每個人身上。
“待這裏春暖花開,我就回來。”佐箏看向天上的花瓣雪,像是在與誰告別一樣,帶著安慰的笑容。
“佐箏,你願意與我們一起嗎?”白籬聽她這麼說,驚喜地問道。
佐箏看了她一眼,輕聲說,“天命不可違。”
“天命?”
“世間萬物,命裏皆有定數,我也不可能在這裏安穩地等到亂世結束,既然你已經找到我,那我就要隨你去。”佐箏一副淡然的樣子說著,轉頭看向其他麵色不安的人說,“我曾經生活的地方,人們都稱我為‘命女’,我說出來的宿命都是不可違抗的,因為我——可觀你們的命。”
眾人麵麵相覷,隻覺得這佐箏怎麼看怎麼像雪女,神神叨叨的讓人無法理解。白籬卻眼珠一轉,笑道,“誰說不是呢!現在站在這裏的哪一個不是與我們的命連在了一起?”
“你說的不錯,我們的命運,在將來也是緊緊相連的。”佐箏看向白籬,“我看得不會有錯,你肩負重任,你要結束亂世。”
“哎呀,好了好了,不說這麼多了,咱們先去城裏休息一下,然後趕路回明允吧!”鍾宇樓不願再讓白籬增加壓力,所以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佐箏的話,揮揮手道,“這山上到底還是冷一些的,待久了對身體不好吧?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