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籬嘿嘿一笑,道,“我想看看這滿大街的女人裏有幾個美女。”
琅朗一頓,半晌後忍俊不禁道,“你果真十分有趣,哈哈哈!”
“啊!那不是……”白籬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顧不得對琅朗說一聲,就匆匆追上前去。琅朗眼看著她轉過一個街角,追過去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蹤影了,不由苦惱道,“慘了,把人弄丟了。”
潔白如雲的花大朵大朵地盛開著,血紅點點的花還是緊湊的小骨朵,晶瑩剔透的藍色花朵則穿插其中,毫不理會他人的目光,獨自高枝綻放。
白籬跟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來到的這個小庭院,入目全是各色的大型花,綠葉都被花兒們的大臉擋在了下層,使得小庭院裏擁擁擠擠的全是繁盛的花朵。白籬的目光隻在花群上停留片刻,就又看向那個吸引著她的身影。
“姑娘跟來可是有事?”那個女人轉過身,冷冷地看著白籬。
“我要找那個高個子的姐姐,她不在嗎?”白籬眼睛四處打探,並沒有發現那個身材高挑,純似白蓮的女子。之前在紛縣,她曾見到她身後跟著兩個姑娘從街口穿過,那時候就發覺自己對那個女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自己並非第一次見到她。於是,今天看見這個姑娘就尾隨其後,想與那個女子認識一下。
“姑娘與我家姐姐並非熟識,為何要見?”
“現在並非熟識,但是見一麵不就熟識了?哎你們這些人怎麼就隻見熟識的人?”這樣的問話讓白籬不由得想起初見夕顏時候的場景,那個固執的門衛也因自己與夕顏不是熟識就不讓自己進去。
“……姑娘姓名?”
“我叫白籬。你怎麼稱呼?”見對方好不容易鬆口,白籬急忙套話,“還有那位姐姐的稱號呢?”
“我名柳色,姐姐的稱號,你一會兒自己問她便知。”柳色一臉冷態,說話的聲音也是一條冷硬的線條,“我還有個妹妹名水色,她現在正陪著姐姐往這裏來,你在此稍候。”
“哦,我知道了。”這個人明顯是油鹽不進的,白籬也放棄了與她搭話,隻乖乖地應了聲就站在原地等著了。
沒有多久,白籬眼前驀然一亮,那位身材高挑,身穿白衣的女子緩緩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就在萬花的那一頭,目光沉靜地看著她。今天她沒有戴麵紗,光滑的臉上是一副皎如水蓮的五官,那雙眼更像是一眼能看見人的心底一樣深邃。
“咦?柳色,你怎麼帶了個姑娘來?”一個腦袋從那女子身後冒出來,那是個麵容清秀的小姑娘,應該就是柳色所說的水色,與目光冷冽的柳色相比,這個水色更顯得調皮可愛些。白籬禮貌地先打了招呼,自己主動報上姓名,“你們好,我叫白籬,我是來找這位姐姐的。”
“啊?你認識姐姐嗎?”水色朝她走了兩步,突然驚叫出聲,瞪著白籬說不出話來。
“怎麼啦?”白籬也被嚇一跳,朝柳色看了一眼,卻隻得到對方的一個冷眼。
水色幾乎是僵硬著全身轉過去,麵部有些抽搐地看向柳色,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從哪裏,把這個,這個……”
“她不是鬼。”柳色簡短地說。
“可是,可是那時候我明明親眼看見了她的屍體啊!”
“水色,這位姑娘與塵世緣分未了,你不要胡言亂語。”那個白衣女子開了口,聲音清明,她看向一臉莫名的白籬,解釋道,“幾個月前,我們經過一個小鎮,把你從湖裏救起,隻是那時候你已經停止了呼吸。”
“哦,哦。”白籬想了想,幾個月前自己曾在屏湖落水,那次好像的確有驚無險,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幾人,那天恰巧救了自己一命?
“那麼,白姑娘今日來找我,可是有話想說?”
“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桔梗。”
歪歪頭,白籬不知為何越發覺得這個桔梗很是親切,有一種和娘親身上很像的東西。這樣想著,她就這樣說了,聽她這麼說,桔梗微微沉下頭,過了一會兒才看著她道,“我隻是在追求世間至美之物,至純之美,至善之美,至強之美——我不知你的錯覺從何而來,我隻想告訴你,現在的你已經沒有我曾期待過的至美之物了。”
“什麼?”對於這段深奧難懂的話,白籬琢磨了半天,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曾期待過我?”
“你以為我們憑什麼去救你?隻因我對至美之物的感應,我覺得你有可能創造出令人神往的美。但是現在的你,已經失去了那點資格。”
失去了那點資格?白籬心裏“咯噔”一聲,瞬間渾身都冷寂下來,難道她指的是,現在的自己已經……她的眼前立即變成血紅的一片,她看見了那兩個高級四階恐懼的麵孔,還有被她逼入絕路的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