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雪萬萬沒有想到,花徵竟然會對此提出異議,他問道:“前輩,這是何緣故?”池峻回答道:“其實若論輩分,花徵還要叫我一聲三師叔,但是他也僅僅比我小了六歲而已,所以我們私下相處時都如同朋友一般,可謂是無話不談。花徵天資不凡,且醉心於修真問道,他雖然是祁山派掌門之位唯一的繼承者,但卻並不以此為傲,反而樂於跟其他同門交流切磋,還經常為他們指點迷津。因此,當時門派上下對這位少掌門無不交口稱讚,認定他日後必會帶領祁山派立威於江湖。就在師兄決定實行限修絕技的新規矩之後,花徵立即就意識到,如此舉措必將導致祁山派未來人才枯竭,實力折損,所以他當場就提出了堅決的反對。”
寒冬雪說道:“花徵前輩不僅眼界開闊,而且大公無私,他為了門派的長遠發展而不顧私利,的確令人尊敬。”池峻說道:“其實師兄他英明睿智,又豈能不知這裏麵的利害關係?隻不過因為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罷了。他們父子倆一個固執守舊,一個年少氣盛,兩人為了此事吵得十分不悅,一連數月都勢同水火。最後花徵居然拋下狠話,聲稱如果不廢除限修絕技的新規,他就要退出門派,並且有生之年絕不再回祁山半步!”
聞聽此言,寒冬雪大驚失色,這件事想來真讓人不可思議,親生父子之間竟然會鬧到這種地步,他說道:“花徵前輩此舉也未免太過衝動了,說來花老前輩也有苦衷,他們父子二人理應相互理解,如此正麵激烈地對抗,豈不是兩敗俱傷?”
池峻麵露痛惜之色,說道:“隻可惜花徵當年,可不如冬雪小友你這般理智通透。我猶記得當時,我與師姐為了此事左右調和,苦苦相勸,試圖緩解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但是終究徒勞一場。師兄他身為一派之主,自有威嚴不可犯,絲毫不肯讓步,他竟對花徵說:‘你要走,我決不留你,但是祁山派未來不能無主。隻要你給我花家留下一名男丁,我立即便同意放你下山!’師兄他此言一出,猶如下了一著死棋,再無回轉的餘地。”
寒冬雪呆愣了半晌,才說道:“莫非花羽師弟卻是因此出生?”池峻點點頭,語氣沉痛,說道:“不錯,正是如此。當年花徵剛剛年滿三十,原本尚無心娶妻,隻是因為與師兄賭氣,就尋了當地一戶人家的女兒,草草了結了婚事。婚後二年,花羽呱呱墜地,花徵將他們母子留在祁山之上,自己一個人遠走他鄉,從此杳無音訊。前幾天師兄仙逝,我原本以為他會回山祭拜,結果直到我離開祁山,也未見他露麵,或許他真的有生之年都不會再入祁山半步。”
寒冬雪說道:“花徵前輩將妻子和剛出生的嬰兒拋下,這未免也太過無情了吧?”池峻歎氣道:“我向來認定他不是如此絕情之人……隻不過事到如今,著實讓人心酸。花徵離開以後,師兄門下便再無親傳弟子,直到前些年他才收了花羽和素素為徒,總算沒讓我祁山派的絕技失傳。所以我才說,什麼秘籍絕學,若是無人修煉,那和廢紙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