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豐便到站台去接琳,琳是九點半鍾到的。一套深藍色的牛仔服使她憑添了幾分奔放與灑脫,那一頭秀發披散在肩上,不像瀑布,倒像是一片漂浮的雲。
“對不起,我來遲了。”當得知豐等了一個多小時後,琳不斷地向豐表示她的歉意。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豐今天才知道,原來等待有時也是一種幸福。
氣氛比想象中的要活躍,因為喻和學應豐一起留下來過元旦,四個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倒也其樂融融。
他們穿過幾條街去了和平公園;他們沿著長江大堤走了好幾裏路;他們在別人的菜園裏偷吃了菜苔;他們在江麵上用小石塊打水漂;他們在一起大笑別人的煙囪是如何如何的奇特。琳還給豐唱歌,唱《膽小鬼》,唱《夜風》,唱《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雖然她的歌沒有那種大家風範,但她的唱腔清新、樸素、自然,豐很愛聽。
“這是我第一次不在家裏過元旦,卻是我過得最愉快的一個元旦。”豐這樣告訴琳。
“我覺得今天過得很有意思呢,謝謝你!”琳這樣告訴豐說。
第二天,寢室裏幾位老友回來後聽了學的添油加醋的講述驚詫不已。夏走過來拍拍豐的肩膀說:“小子,該不是對別人有意思吧?”
“我像這種人嗎?”豐聳聳肩回答。
“我早就覺得你小子心術不正了,前幾次見麵我就發現你對琳特好。”貝說的煞有介事。
“別瞎說,我隻不過覺得她有親切感罷了。”
“見到漂亮女孩就說有親切感,賈寶玉第一次見到林黛玉時也是說她有親切感的。”軍說話的腔調活像一個花旦。
豐搖搖頭,不再答腔,他知道這群“狐朋狗友”一開起玩笑來就沒完沒了。
不過,元旦之後,豐和琳確實融洽了許多,他們的友誼在共同的嗬護之中不斷向前延伸,以致於他們認為朋友二字已不足以形容他們之間的友情而該稱“兄弟”。“兄弟”情同手足的意思,心心相印的意思,對了,還有患難與共的意思。雖然這個詞用在豐和琳的身上有點不倫不類,但他們都認為這個詞所表達的意思無疑是準確的。
琳很信任豐,把自己所有的心事和秘密都告訴他,有什麼難處也總是征詢豐的意見。她在給他的信中寫道:“一開始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豐相信這句話可以讓他感動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