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很大,金光大道很長。
秦荀邊走邊聽天雷和尚講解天雷寺的傳承曆史,走到深處,耳畔傳來佛音說法的聲音,聲如雷震,醒神明性。
穿過萬佛殿,走入大雄寶殿,然後又過了天王殿,來到觀音堂,一陣輕柔溫和的歌聲從裏麵傳出,歌聲內容是鄉間市井小調,秦荀很熟悉,長安街上母親哄嬰兒入睡時經常會唱的嬰兒歌!
秦荀有些驚喜地看著天雷和尚,麵色期待。
大和尚笑得像個彌勒佛,看向觀音堂道:“施主快進去吧,翠花母女就在裏麵!”
“是天雷大師回來了嘛?”觀音堂內傳來女子的聲音,柔柔弱弱。
秦荀加快腳步向內走去,到了門前,又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一塊灰布,將看上去有些恐怖的臉蒙起來,然後向裏麵欣喜地叫道:“翠花,我是秦哥兒,來看你母女!”
“呀,是秦哥兒來了,快進來!”
秦荀走進觀音堂,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少婦,懷抱一個小小的嬰兒坐在菩薩腳邊的蒲團上,眼神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
他苦笑一聲,知道自己這幅樣貌翠花肯定認不出來,語氣複雜地道:“翠花,你和孩子還好吧!”
翠花長得柔柔弱弱,並沒有太多的市井氣息,她驚訝的看著秦荀道:“你真是秦哥兒!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哎,說來話長,你和孩子還好吧?!”秦荀看著翠花懷中嬰兒輕聲問道。
小嬰兒生的如玉般的晶瑩,兩個亮晶晶的眼睛睜地大大的,有趣地看著秦荀。
“嗯,我和孩子有天雷大師照顧都還好,秦哥兒,公公和小二都死了!”翠花說著兩個眼睛中便聚滿了淚水,她輕輕哽咽道:“那天夜裏,一群黑衣人把豆坊和我們家全都圍住,不分青紅皂白,就往裏麵射火箭,公公和小二都擋在我前麵,他們都死了....嗚嗚....”
“公公和小二都是老實人,沒有招惹誰,那些人為什麼要殺我們全家.....嗚嗚嗚....”
秦荀聽著翠花充滿怨氣的哭訴,看著她眼中的仇恨,他心中有些自責,若不是因為自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輕輕一歎,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向翠花說了一遍。
“原來是太子,他為什麼那麼狠,我們這些小民又沒有招惹他,他就因為受了一點氣就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他還是唐國的太子嘛!”
翠花眼中含淚,淒苦地看著秦荀。
秦荀心中有些愧疚,還有對太子秦荒的憤恨,他對翠花說道:“這些事情的都是因為我而起了,是我對不起王大叔和小二!”
“跟秦哥兒你有什麼關係,你也被太子折磨成這個樣子了嘛,哼,那些人高高在上,拿我們的命跟本不當命,我一定要為公公和小二報仇!”翠花的語氣充滿仇恨。
此時兩人都沒注意到,小嬰兒兩個亮晶晶的大眼睛有些無聊的翻了一下,異常可愛。
“翠花,你放心,王大叔是我的長輩,小二是我兄弟,仇我一定會為他們報的,你呢,要保護自己,將孩子好好養大,這也是小二最開心看到的,而且我已經給他們收回些利息,把太子秦荒弄成了廢人!”
翠花有些驚訝地看著秦荀道:“啊,是嗎!你是怎麼做到的,秦哥兒?“
這些原因,秦荀不願給翠花講,免得引起更多的麻煩,把她和孩子都牽扯進來。他隻希望翠花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這樣他也算對得起兄弟了。
他輕笑道:“一言難盡,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先讓我抱抱我的幹女兒!”
秦荀伸出手,想要接過嬰兒,小嬰兒兩個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狠狠地白了秦荀一眼,然後小嘴一撇,發出嘹亮的啼哭聲!
秦荀頓時被雷的外焦裏嫩,他以為自己看到錯覺,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向那張白皙如玉的小臉蛋,確實是個嬰兒的臉蛋,可愛的嬰兒肥都是那樣的鮮嫩。
翠花輕輕地拍著嬰兒,緩緩搖晃著,滿臉慈愛。
秦荀麵色發苦,收回雙手。
嬰兒立刻不哭了!
秦荀看著翠花懷中的小人兒,滿臉疑惑!
翠花看著秦荀呆立在那裏癡癡地看著女兒,輕笑道:“女兒是在一處農家剩下的,說來也怪,女兒出出生後,不哭也不鬧,就是不讓別人抱,你是孩子的幹爹,小二去了,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小嬰兒對‘幹爹’兩字似乎特別敏感,聽到這倆字,她的小腦袋努力扭向秦荀,兩隻大眼睛惡狠狠瞪著秦荀,用極為可愛的模樣充分表達了不滿!
此時天雷和尚也走了進來,三人看著小女孩可愛模樣頓時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