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絳被象征性的軟禁在桃花塢內,說是軟禁就是不讓她一莫允禮的身份示人而已,在這後宮還是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那前來接人的胡大人家中奴仆接到了一道禦言,國師身體不適不易出行,此時改天再議。直急的胡大人想拔樁撬門,一看轎中無人就想衝進皇宮找國師,幸好家中老仆極力拉住,這皇上的地界誰敢撒野!
淺絳也不急,自從禦書房甩袖離去之後就窩在那棟雕梁小樓裏,您是皇上,您說我身體有恙,咱就有恙!喝著小茶水,吃著小點心,毫無形象的翹了二郎腿,手指敲打著軟榻邊緣哼著小曲,無比的逍遙自在。
看似輕鬆閑逸,但旁邊梅蘭竹菊都能感覺到自己這主子千載難逢的心情極端不好,她從不打罵奴才也不委屈自己,怎麼帶勁怎麼來,卻就是不跟你說話,連個眼神都不施舍給你,什麼都憋悶在自己心裏邊,讓它在沉默中消化,實在消化不了就腐爛之內。
翾蕙妃進門的時候就看見這麼個情形,屋裏煙霧繚繞的暖氣衝天,看著情形散漫,給人的感覺沒來由的一股緊張,那四個極其能鬧騰的小的,靜止般的禁言站立一排,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吭不語。
“這是怎麼了?”靜言挑了錦簾服侍著主子進了屋,她們主仆從未見過淺絳厲聲說話,這麼個陣勢真的有點不知道怎麼消化,靜言悄悄的挪到清梅身邊,輕聲的問。
“不知道哇,見了皇上回來就這樣了,想是兩人又鬧不愉快了。”清梅不敢大聲說話,聲音小的靜言都要把耳朵湊到她嘴邊才聽得到。
安知若得知之後,笑著走到淺絳躺著的軟榻邊,看著閉目養神的小人兒,誰都不理,這不就是撒嬌置氣呢!
“怎麼了,淺絳妹妹,跟皇上吵架了?”安知若從淺絳那多多少少知道兩人之間的糾葛,明眼人也看的出來皇上對這個並沒有真正侍寢的女子的寵溺。這宮裏的敢跟皇上置氣的除了那皇太後怕也隻有這麼一個驟然出現的晏淺絳了。
淺絳睜開一條眼縫,慵懶至極的轉了個身,“姐姐說的哪裏話,誰敢跟皇上置氣呢,皇上說了妹妹有病,這不是在養病呢。”
“養病?怎麼回事?你生病了?”安知若也是真把淺絳當做自己的妹妹來看待,並不知道其中原因,聽到她說生病就馬上緊張起來,扶上淺絳的額頭試溫度。
“不是,是。。。哎!”
淺絳無從說起,被人一問煩躁起來,一個翻身麵向牆麵不說話了。心裏明白這長孫元燁就是單純的不讓自己與外界有私人接觸,不讓自己走出宮門!
安知若歎著氣的搖搖頭,讓清梅去內室拿了狐裘來給淺絳蓋在身上,眼看著要用午膳了,想著禦膳房傳來的飯食不合淺絳的胃口再惹了她不高興,就自己卷了襖袖,去桃花塢內單獨辟出來的小廚房去做些江南軟糯的吃食來。
安知若謹遵禮法的嚴謹個性在這桃花塢徹底堅持不了了,淺絳注重的是人性的解放,從來不拿宮法禮數來約束自己屋裏的人,即使是長孫元燁硬留下來的十人宮人也是一視同仁,那梅蘭竹菊以及靜言五個個儼然已經是炙手可熱的紅人了,後宮裏的人都以在他們手下當差為榮。安知若也嚴厲不下來,至少進了這桃花塢就被這種隨遇而安的氣勢影響的也不怎麼講究了,她也在試著把終日與自己相伴的貼身宮人當做家人來看待,淺絳終有一日要離開,能幫襯自己的或許也就隻有這些個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