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詩歌:抒寫的使命(1 / 3)

詩歌:抒寫的使命

沙龍

作者:犁痕

在大慶有這樣一位詩人,他曾是油田職工,用自己辛勤的努力為大慶油田的發展灑下過汗水;他身在石油之城,用自己精湛的詩筆為大慶城市的壯美寫下了詩篇。他說:“跟外地人比,咱有身在油城的特別優勢;跟本地人比,咱有文學寫作的特別專長。為啥不寫呢?要寫,為什麼不寫油田、寫石油呢?為什麼不把這兩個‘特別’疊加起來,讓它們發酵產生放大的作用呢?”這就是詩人張永波,沒有人安排,沒有人要求,沒有人強迫,他用自己的詩筆寫下了許多優秀的石油詩作品,這是一個油城人的責任,這是一個詩人的使命。

因為熱愛而抒寫

對於文學創作,我覺得不容忽視與作品緊密聯係的行業背景。任何作家、詩人的作品都離不開其賴以存在的客觀社會基礎和生活現實,不能空乏抒情,不能空發議論,不能空白寫作。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生死疲勞》圍繞土地這個沉重的話題,闡釋了農民和土地的種種關係。賈平凹獲第三屆《人民文學》長篇小說雙年獎的《帶燈》,真實地反映了當下農村的現實,其主人公是一個鄉鎮維穩幹部。這兩部作品的社會背景都是農村,所以從行業劃分的角度講,它們都是農業題材作品。工業詩就是以工業為行業背景,抒發和抒寫詩人的心靈感受和記憶,表達和表現產業工人的情感和生命體驗,在詩歌的字裏行間不可避免地要呈現工業場景,運用飽含工業元素的詞語,石油詩亦然。

在與一位詩人交流時,他表示對石油開發有意見,從而對石油詩也抱有一定成見,理由主要是開發石油會破壞自然環境。但是伴隨著人類的進步與發展,經濟建設對能源的需求日益迫切,石油與人民物質生活的關係也日益緊密,現代生活70%的物品來自石油,人們的衣食住行用都離不開石油及其衍生品。有關資料顯示,地球人每人一輩子平均要“穿”掉290千克石油,“吃”掉551千克石油,“住”掉3790千克石油,“行”掉3838千克石油,合計8.5噸。在歐美發達國家和我國這樣的新興工業化發展中國家,這個數據更是成倍增加。有人說,我吃糧食、蔬菜哪用得著石油?須知,化肥來自於石油,現代化農業機械的動力來自於石油,物流運輸車輛的燃料來自於石油,盛裝糧食和蔬菜的編織袋和塑料袋來自於石油……就連人們的精神文化娛樂也離不開石油,精神文化活動使用的器材、文藝產品的載體乃至於其創造者的衣食住行等,都離不開石油。如果沒有石油,我們浸潤現代文明的美好生活將“寸步難行”“四處碰壁”。而且,客觀地講,石油的開發和消費使用比之普遍應用的其他形式的能源還要環保得多。

而張永波並不存在這種對石油的誤解甚或偏見,由於身在油城,經常接觸石油開發事件和人物,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出於對石油抒寫的使命——他對石油充滿了熱愛。

其實,油田對於張永波而言,在他的內心深處有很多糾結:從小他就生長在油田的鄰近地區,跟油田隻有咫尺之遙,他的家鄉也進行過石油勘探,但是隻發現了地熱溫泉資源,卻沒有發現石油,因此沒有借上石油的光而擺脫相對貧困的境地;張永波在油田工作時,他的單位是發電廠,與石油一點邊也沾不上,他隻能每天在油田的東部邊緣地帶向西遠遠地望著那些抽油機吱嘎地轉動;在上個世紀末的國企改革大潮中,張永波又由於各種原因陰差陽錯地離開了油田,所以雖然他現在生活在這座因油而生的城市,也隻是擁有一個油田職工“曾經”的身份。但是這種種糾結絲毫也沒有影響他抒寫石油,抒寫油田。他說:“作為油田發展的親曆者,每天都嗅著這些油味兒,感受著這座城市的變化,那些發生過的或正在發生的令人感動的事,時刻都在撞擊著自己的良知。”這就是張永波為什麼要抒寫石油詩的使命之源——一個有良知的人,一個有責任的人,一個有心胸的人。做人是他立世的基礎,也是他詩歌寫作的基礎,更是他受到大慶油城作家和文友們愛戴的原因。

並不是所有的作家和詩人都具有高度自覺的抒寫使命,不是還有很多文藝作品沾染了顯著的銅臭氣息嗎?而張永波在抒寫石油時,完全是自發的、自覺的、自願的、自律的,甚至還充滿了自娛。在詩行中,我們就能夠真切地體驗到他強烈的使命感。他說:“我熱衷於對石油的讚美,是出自於/心裏對生活的依戀和樸實的真情”(《讚美》)。“我不隻一次地寫下關於石油的文字/這些文字身後深藏的重量……像大田裏等待收割的穀物一樣/等待我用心去書寫……我將微笑著寫好每一個字/在字裏行間說著石油/我喃喃自語地說著石油的故事/身不由己”(《喃喃自語》)。“我已經與石油結伴三十年有餘/還將繼續走下去,這是事實/就像無法拒絕一個春天的訪問”(《動身》)。“我要廝守在這些樹下/與它內心奔湧的石油相親相愛……以接近它/作為生與活的宗旨”(《采油樹旁的春天》)。“我敬重與石油有關的細節……我在精神的苦役中愛著/在物質豐饒的背景中修煉/我關注細節,以至於提及石油/就興奮不已”(《我敬重與石油有關的細節》)。“這一世,我逃離過靈魂和肉體/無意中的靠近,成就一生的誘惑//它使我的生命,接近於/那種叫做石油的液體”(《一個人和一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