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思風雨中(1 / 2)

葉雨失蹤的消息很快地在同學之中傳開了,瑤瑤打來電話,對他說,她臨走之前的那個晚上對她說過他們倆很適合的話,她當時就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嚴清她們都在,也沒深問。誰想到她會不明不白地走了呢?瑤瑤叫肖劍一定一定要找到她!葉雨這是擺明了要讓位給她,可她從來不想讓過去成為別人的負累,更沒奢望讓過去重來。她這次回來真的是因為媽媽身體不好,才不得已回來的。

肖劍聽得明白她的表白,他也知道,他們的過去已經是很久以前很年輕很幼稚的時候發生的一點誤會似的初戀而已。他現在幫她,隻是出於同情,不存在葉雨想象中的那樣有什麼舊情愫的成分!他也想要找到她,跟她說個明白,他和瑤瑤之間再也不可能回來從前。他的確對自己當初首先轉移感情對瑤瑤有一些愧疚,但決不構成感情。他的這些心思,他也想對她說清楚,可是她已經相當有預謀的消失了。

他真的用盡所有的辦法在打聽,在尋找,可是,她就像雨後的彩虹一樣,那麼亮麗地出現了之後,就人間蒸發了。

那天,他毫無目的地在路上找了一圈之後,感覺突然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累。

路邊的店鋪裏傳來那首張學友的《一千個傷心的理由》,讓他突然之間無限地絕望,他咬緊牙關,淚,還是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他最最心愛的女人,殘忍地棄他而去,給他留下鋪天蓋地的傷心的理由,何止一千個那麼少啊!

“愛過的人,我已不再擁有,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走過的路是否可以回首?愛過的心,沒有任何請求,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走過的路再也不能停留。一千個傷心的理由,最後我的愛情在故事裏慢慢陳舊,一千個傷心的理由,最後在別人的故事裏我被遺忘。”

他知道她早已逃得遠遠的,因為這城市的大街小巷裏都沒有她留下的印跡,他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也隻有放棄尋找。他既然不能去找,那麼他願意癡心地等,他在家裏聽了一冬天的《大約在冬季》,“你問我何時歸故裏,我也輕聲地問自己,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他不停地傻傻地期盼在不經意間她會有一天突然回來。踮著小腳尖跑上來在他臉上親一個,然後快樂地在廚房裏唱著歌兒為他做上一桌子的飯菜,再然後,舉著酒杯說,祝我越來越漂亮,祝你越來越愛我,幹杯!再然後,她身上的圍裙會係在他的身上,他被推在水池邊,他得好好幹活,不然會被她掐大腿的,會有一點疼。再然後的然後,他就該唱歌給她聽了,她會像往常那樣,閉著雙眼沉醉地聽著。她的皮膚白皙,雙睫彎彎,美美滋滋地,看了就會叫人心曠神怡。有時她聽得累了,就會起身伸一個小小的懶腰,然後拿起綠瑩瑩的蒼蠅拍子,他就得乖乖地去拉小提琴了,如果膽敢拉得不仔細,他的屁股就要大大的吃虧了。有一次他一個曲子好幾遍下來也沒有拉好,她一邊打他一邊說,你穿得太厚,打不疼,你就記不住,是不是?他頑皮地說,那我裸體給你拉琴好不好?我不介意讓你占便宜。她就對他使用了更為溫柔的暴力,踢他。

她走後的那個冬天,兩場無聲的大雪,掩埋了他心中所有的幻想。他坐在她彈過的鋼琴麵前,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彈著《吻別》,他知道她其實很愛他!她那天就是別有用心地給了他一個今生今世裏永別的熱吻,然後深情的離開。他越是感覺她愛他愛得深,就越會感覺冷得徹骨奇寒。他越是想著她傻傻地退出去是為了成全別人的感情,他就恨得劍眉倒立,但是始終沒有她的消息,他又拿這一切,無能為力。

春天,當花兒們開得越發的燦爛的時候,他等得心如死灰。他知道,她真的不再會回來了。在一個風橫雨狂,雷電交加的夜晚過後,迎來了陽光明媚的星期天。那天,他起床之後,默默地洗掉了所有的床單,被罩,窗簾,衣物,這房間裏所有能夠擦拭的地方,他都仔仔細細地清洗過,他知道對於絕望的等待,他越來越束手無策。他越想她就越是傷害著自己。所以,從下一個夏天開始,他要,學會忘記。但又真的不忍心全部刪除那些實在美好的回憶。他留下了一點點小小的回憶,就是那個綠瑩瑩的蒼蠅拍他沒有動,當蒼蠅蚊子滿屋子飛的時候,他又買了一個新的粉紅色的拍子。那個綠色的是她打人專用的,他舍不得用它拍蒼蠅。他始終把它放在她放過的位置,小山和何平偶爾會來,發現他家有兩個蒼蠅拍,就笑話他有病。他覺得自己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