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國,龍興府境內,西北道以西百裏,有座遠近聞名的村莊,叫柳莊。柳莊的祖輩中有一位叫柳三變的,是大乾開國上將軍公輸權的部下。這位柳家先輩柳三變從起兵就追隨公輸權上將軍,保過太祖救過太宗,要不是死的太早,如果能挺到大乾立國,少說也有封爵。不過還好,柳三變死後,太祖感念其恩特地把這村莊封賜給了其後人,柳家後輩特地請名匠將這段曆史鐫刻於碑上與柳三變牌位都供奉在宗祠。柳莊上的人大部分人都姓柳,當然也有些雜姓,不過雜姓大都是大乾立國後,或投奔親友,或賣藝買辦的商賈旅人落地生根留下的後人。
在離柳家宗祠較為偏遠的柳莊邊上,三間泥瓦房子,在簡單的籬笆圍圈之下,一座小院便油然而生。
“容叔!開飯嘍!”“容叔!榮叔!今天有燒雞吃嘍!”一位膚色古銅,麵色黝黑,二十歲左右的麻衣年輕人用樹枝串著一隻烤的黑油油的燒雞,一邊喊,一邊不由分說的推開籬笆門,跑向中間的瓦房。
“鐵蛋!毛躁什麼啊!二十歲的人了,還這麼毛躁!難怪李老財不願意把給翠花嫁給你!”沒等年輕人跑到門口,中間的木門就打開了,一位滿頭銀發,略微有些駝背的老頭走了出來。
“嘿嘿!容叔!你整天拿翠花說事!再說李老財隻認錢!跟我毛不毛躁有啥關係!”年輕人滿臉不以為意,“翠花倒是個好姑娘,哎!但是都嫁人了,前天狗子去李府送肉,聽管家說,翠花去年給婆家生了個大胖小子!特得夫家寵愛!我這窮小子就不要想了!趕緊吃肉!容叔!你再說就沒你的嘍!”年輕人看到老頭又有繼續發揮的由頭,立馬威脅道,順便手中伸出的燒雞,縮回了三分。
“哎!算了,不說你了!隻是老頭子死後無顏麵對老家主呢!竟叫小少爺二十歲還未娶妻生子!”老頭一手捶胸,一手順勢接過燒雞,也不管樹枝上的泥灰,張口就咬了上去,口中不時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恩,鐵蛋!肉烤的不錯!挺得我真傳的!”
麻衣青年名叫楊辰,小名鐵蛋,是一個孤兒,二十歲出頭,身形略微纖細,高大有餘但不威猛。據說祖上也曾富貴,不過後來楊家家道落敗,更被仇家擠兌,年僅兩歲,尚不記事的楊辰一路隨祖父逃難流落到了龍興府境的柳莊,路資耗盡,也就安居在了柳莊邊上,老祖父不久也抑鬱而死。小鐵蛋幸得忠仆容德撫養,主仆二人,靠狩獵換取所需,才不至於餓死。轉眼一瞬,一十九載,幼主也已長大,容德卻也經不住時間的,慢慢的衰老了下去。
關於父母是誰,現在哪裏,楊辰五歲的時候,也曾問過容德。不過容德總是不言不語,有時候追問過緊,不免衝口而出,說楊辰的父母已經死了。楊辰也漸漸知道,父母怕是容德心中的禁忌,也就再也不問,隻是這種好奇卻越發隱晦起來。
“容叔!吃完我先去莊裏轉轉,狗子好像說西山裏有熊瞎子的蹤跡,我去問問,看能不能把柳老太爺的賞錢領了!嘻嘻!到時候給咱爺倆置辦身新衣裳好過年!”楊辰一邊吃雞腿,一邊向容德說道。
“怎麼?又要進山?前兩天不是剛回來嗎?鐵蛋,夠咱爺倆吃就行了,不用那麼拚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容叔我怎麼向老家主交代啊!”容德一聽,楊辰要進山,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燒雞,楊辰或許不知道,但容德卻聽說,最近龍興府不太平,一些修道門派,也不知怎麼鬧騰了起來,大打出手。“鐵蛋,要不這次就不要去了吧,龍興府最近不太平!”
“容叔,你說的是東落山和西落山兩派鬥起來的事?”楊辰不以為意,自己一個升鬥小民,怎麼也不會和修士仙師過不去吧。
“是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還是過段時間再進山吧?”容德眉頭一展,不由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