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沁蘭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是藝術學校畢業的大學生,在校期間學習非常突出。當他畢業後,一次偶然的機會來到了這個村子支教。那時候,這個村子和附近的幾個村子都還沒有學校。在支教的日子裏,陳沁蘭慢慢地喜歡上了這裏的民風、民俗和風景。年輕的他慢慢地下定決心,一生都要在這裏活下去,把自己的青春和熱情撒播在這個村子。但是他的妻子卻不樂意,因為這裏的條件太惡劣了。後來一天晚上妻子和他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便帶著他們的女兒坐車回北京市區了。這一走,便再也沒有音訊。村裏的人都知道陳沁蘭是個好人,但是誰也不想因為村裏的教育問題而讓陳沁蘭放棄自己市裏的生活和自己的妻子女兒。每當大夥勸他回去的時候,陳沁蘭便總是開口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婦人之見,實屬愚見,令各位見笑了。”久而久之,大夥見勸不動,也就不再勸了,但是大夥開始慢慢關心起他了。誰家做什麼好吃的了,總是送一些給陳沁蘭;誰家今年糧食豐收了,也都給陳沁蘭送來些。但是時間一長,陳沁蘭過意不去了,總覺得自己不能白拿鄉親們的,對外開始說無功不受祿,非得把東西給大夥送回去。但是這樣一來,大夥更不願意了,有的說陳沁蘭太見外,有的說陳沁蘭沒把他們當作自己人。最後,陳沁蘭和村裏達成了協議,村裏就在私塾的旁邊給陳沁蘭分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地,不再送東西給他。
陳沁蘭沒幹過農活,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大夥都耐心的教他。畢竟是大學生,學得也快,很快便學會了。倘若不知道他身世的陌生人看見他在田裏那麼熟練地忙活,一定會把他歸納為讀過書的農民。畢竟身子骨裏的書生氣是改變不了的。但是任誰也不會猜到他卻是個幹農活的書生。不過他畢竟是一個人,所以忙起來,大夥都會不約而同的來幫他。
他不僅教書,倘若村裏有紅事或者白事,他也都會去幫忙的。他不僅僅幫忙,也會上台表演幾個節目。但是蓉蓉平時都在家裏,從來沒出來過,她哪裏知道村裏有私塾啊,也不認識陳沁蘭,更不會知道陳沁蘭會樂器。就在蓉蓉彈的時候,陳沁蘭就一直在看。他一邊看,一邊想:這個女孩子肯定沒學過,從她的姿勢和指法就不難看出來。但是這個女孩子仿佛彈一遍就記住了哪個音在什麼地方,怎麼彈,竟然自己還能結結巴巴的彈上一曲自己編的曲子,雖然是她自己編的,但是音卻是有規律的,絕對不是瞎彈的,聽地陳沁蘭心裏暗暗驚奇。山裏的孩子,很少會對樂器感興趣的,自己支教這麼多年還沒發現過不僅對樂器感興趣,而且還這麼有天分的孩子,這著實讓他大吃了一驚。
慢慢地,蓉蓉彈累了,也便不再彈了,但是還在回憶剛才的情景。旁邊的陳沁蘭見蓉蓉彈累了,便下定了決心,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他這一咳嗽不要緊,卻把蓉蓉嚇了一跳。蓉蓉轉過頭去,看見了陳沁蘭,卻見陳沁蘭正在慈祥地看著自己,心裏又慌又怕,感覺就像是自己做壞事被當場抓住似的。陳沁蘭身後的那扇偏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打開了。蓉蓉想到,一定是自己剛才玩的時候太過專心,沒有注意到罷了。陳沁蘭看到蓉蓉這個擔驚受怕的樣子,不由地輕輕一笑,說道:“小姑娘,別害怕,叔叔不是壞人,叔叔也不會責怪你的。”說完,便邁開步子向蓉蓉走了過去。蓉蓉看著陳沁蘭越來越近,臉上突然燙燙的,竟然臉紅了起來。陳沁蘭走到蓉蓉身邊,俯下身來,輕輕地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呀?”猶豫蓉蓉平時不怎麼和別人說話,就是說話也隻是和自己的姐姐冰冰說。聽到陳沁蘭的問話,心裏便更加緊張了,結巴地答道:“我叫……蓉……蓉蓉,今年15歲。”陳沁蘭笑道:“蓉蓉,那你告訴叔叔,你喜歡彈古箏嗎?”蓉蓉羞澀地答道:“喜……喜歡!”陳沁蘭又問道:“那叔叔以後教你彈古箏好嗎?”蓉蓉聽到後,趕忙點頭道:“謝……謝謝,叔叔!”蓉蓉的聲音是那麼的小,但是陳沁蘭卻聽的格外清楚。陳沁蘭到:“今天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家吃飯吧,明天早上八點來這裏,叔叔教你彈,好不好呢?”蓉蓉“嗯”的一聲應道,便跑了出去。看著蓉蓉的背影,陳沁蘭意味深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