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翎,作為整個蒼龍大地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人,她從來都是高傲的,受人追捧的,誰能想到千羽翎也會有低三下四的一麵,也會有柔弱嬌羞的一麵。
而現在的千羽翎,便是這個樣子。
麵對唐瞬,千羽翎總是卑微的,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曾大聲過。
“唐瞬。”千羽翎那溫柔的一喚曾讓多少人為之動容。
唐瞬卻隻是抬眼看看,仍舊淡淡的說“你來,做什麼。”
“唐攫要回來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就不想再爭取一次嗎?”
唐瞬卻淡淡一笑,“爭取,不見得是好的。”
千羽翎一把拉住唐瞬,有些激動的說道“之前的話,你可還記得。那些話,現在仍然有效。”
“我卻已經忘了。”唐瞬推開千羽翎,拒人千裏之外一般說道“如果你隻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那麼我已經知道了。”
唐瞬說完,已經轉身離開。
千羽翎對著唐瞬的背影大喊“倘若你這樣無情,當前為何要為我自廢雙腿。”
然而千羽翎沒有得到回應,唐瞬已經離開了,沒有回頭的離開了。
藏書樓中,千落坐在平日裏周零初坐的位置上,一手拿著書,一手卻不停的敲著桌子。她已經一天沒見到周零初了,她不能出去,自然也不知道周零初去做了什麼。周零初明明說過每天都會來的,可今天卻沒有來,這讓千落莫名覺得心裏不舒服。
直到天黑,藏書樓裏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千落才突然覺得,周零初今日大約是不會來了,便將手中的書一扔,躺了下來,忍不住罵了一句“騙子。”
“誰是騙子?”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千落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周零初,“你來了。”
“我既然答應過你每天來要,自然是要來的。”周零初一本正經的回答,又問道“你剛剛在說誰是騙子?日湣派裏有騙子嗎?”
千落笑著眨眨眼睛,“我說誰了?”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千落嘻嘻一笑,說道“那你可會騙我。”
“自然不會。”
千落瞬間覺得心中一蕩,竟有些臉紅。好在如今已經天黑,還未來得及點燈,周零初倒沒有看出千落的變化,隻是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今天是舉行拜師禮的日子,還有月烎派派人來送了請帖,說是六個月後三派會武……”
即便是入夜,瀛都仍然是繁華的,站在王宮最高的頂樓眺望,不隻能看到白雲飄飄,也能看到瀛都的每一條街道,每一戶人家。
聖皇便站在這高樓之上,隻是她卻沒有去看那芸芸眾人,而是看著千羽翎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踏上高樓。
“你去見他了。”聖皇問道。
千羽翎低下了頭。“是。”
“被他拒絕了。”
“是。”
“我的兒子,我最清楚。他不可能再接受你了。”
千羽翎苦澀的一笑,“我知道。”
聖皇轉身,看著千羽翎,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該在兒女私情上付出太多。”
千羽翎點點頭。她確實不該在兒女私情上付出太多,畢竟百年前,她的情便隨著他的腿一起斷了,再沒有繼續的可能了。
周零初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著的千落有些不知所措。他從沒有與女孩子靠這樣近過,也從來不知道女孩子的身子骨竟然是這樣的柔軟。千落身上淡淡的香味傳入周零初的鼻子,讓他覺得比世間任何花朵的香味都要好聞,雖然他也沒有聞過什麼花香。
周零初想叫醒千落,抬起了手卻不知該怎麼做,最終隻是用他的食指輕輕推了推千落。
千落不滿的哼哼了兩聲,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周零初肩膀上睡著了。
周零初抬起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隻能呆呆的看著熟睡的千落。即使在睡夢中,千落的臉上也掛著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害,就好像小白一樣,可愛的很。
千落似乎也覺得很滿意,伸手抱住了周零初的腰,往周零初的懷裏鑽了鑽,更加滿意的睡去了。
透過昆侖鏡,長孫柝撚著胡須,卻不知道是悲是喜。
天邊已微微泛起了曙光,一切又開始了周而複始。周零初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著了,恬靜的神情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千落卻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發現自己靠著周零初竟然有忍不住臉紅。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雙頰,千落甜甜一笑,趴在桌子上欣賞著周零初睡覺。
周零初總是那樣的自製,他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越矩,每一步都必須按照既定的路走下去。可是自從來到瀛都,已經有太多次意外了。
認識拓跋是一個意外,進入日湣派是一個意外,認識千落也是一個意外,可是周零初卻開始漸漸喜歡這種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