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天空“轟轟隆隆”的。
一道道閃電“哢哢”作響,映射出下麵死寂一般的城市。
大雨借著雷電傾瀉而下,密密麻麻,像一條條鋼針,無情的,直僵僵的戳下來!大自然又在展示它那不可抗拒的威力了。
位於六樓的一套出租房內,昏暗的客廳裏,一雙白生生的手也在揮灑著它的才能。它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敲打著鍵盤。如果能舉辦一場打字比賽,那這雙手肯定非常有自信能夠獲得冠軍。
鍵盤雖然動的很快,但它的聲音卻被窗外的“交響樂”掩蓋住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得見。雖然如此,它想表達的意思還是通過電腦屏幕一字一句的呈現了出來:
我一邊打著稿子一邊查看資料,正忘乎所以時,隱隱約約聽見了門外有敲門聲。聲音很輕,很慢。
“咚——咚——咚,”鬼鬼祟祟的,每一下都隔的很長。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我停下了手中的活仔細聽著——我在這個城市無親無故,誰會在這樣的雨夜找上門?難道,難道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想到這,我有些害怕了。
我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雖然現在外麵雷雨交加,但這個聲音好像是故意要讓我聽到一樣。沒錯,門還在響,真的有人在外邊!
我一下就聳了,哪裏還敢去開門。“咚——咚——咚”外邊那人(或者那個東西)還在鬼鬼祟祟的敲著,很輕,很慢……我癱座在椅子上,顫抖著身子,死死的盯著門板。我想,隻要我不開門,你就傷害不到我,任你敲到天亮,我和你耗著!我定住了神,就和它僵持起來。
過了會兒,似乎我勝了,因為那聲音突然就沒了。我鬆了口氣,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透過窗子的玻璃往門外看。
不想隻看了一眼,我就嚇壞了——借著閃電我看見一個紅鞋、紅袍、紅皮手套紅蓋頭的女人正直直的站在我的門外!
那女人的臉被紅布掩蓋著,看不見她的相貌,她就這樣直直的站在我的門外,而我從門旁黑暗的窗子裏直直的望著她——她注視著我的正門,我注視著她的側臉(藏在紅蓋頭下的)。彼此離的非常近,隻有五六十公分!
我倒抽一口涼氣,借著雨聲的掩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後退。盡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心裏害怕到了極點。
可就在這時,窗外的雨不知什麼原因突然停了,整個世界立馬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真是天要滅我啊!我停住了腳再也不敢挪了。我想起了地下都是些平時亂扔的易拉罐、啤酒瓶、香煙盒之類的垃圾,一個禮拜沒掃了。隻要我踩中其中任何一樣,就會因此而暴露,那我將會為這個不太良好的習慣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一動也不敢動,像老鼠,被迫心驚膽戰的繼續注視著那個女人,一時沒有脫身之策。
過了很久,我見她還是沒有動,我嚇得也不敢動彈。突然,一個不安的念頭鑽入我的腦海,把我的魂都擠出去了——她是不是早就發現了我,要不然她怎麼停住不動,怎麼不敲了,她是不是在捉弄我?想到這裏,我仿佛透過她的紅蓋頭看見了裏麵那張陰森森的臉正笑著。
“這個狡猾的女人!”我心裏淬罵了一句。忽然,隻聞“啪嚓”一聲輕響,有個東西滑落在了我的腳邊上。我本能的低頭一看,模模糊糊好像是一個打火機——我的這條褲子有一邊褲兜漏了,為此前些天還弄丟了好幾十塊錢,鬧了些許尷尬:快餐店老板死死地認為我是在吃“霸王餐”,我怎麼解釋也沒用,最後隻得把一個用了快兩年的山寨蘋果手機抵在了店內,至今也沒去贖回來。
每次我想起這件事情,心裏總是不由得一陣苦笑。隻是這一次我實在笑不出來了——就在我低頭看打火機的那一瞬間,看完我一抬頭,眼前的一幕使我的腦袋立馬就炸了——隻見那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窗口邊上,與我臉對著臉,透過紅蓋頭正直直的看著我!
“啊!”我慘叫一聲,回頭就往屋內深處跑!同時打開了身旁的電燈開關。我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玻璃“哢啦哢啦”的碎裂聲——她破窗了!!
我邊跑邊往後看,真是驚上加驚啊——隻見那個女人的兩隻手像衝了氣的橡皮管越長越長!它們穿過防盜窗,打著彎一路跟著我直追到了臥室內!!從背後死死的扼住了我的脖子!!!
——周彬敲完最後一個字,就是他被那個女人死死扼住脖子的那個節點,周彬笑了,他認為他為他的新書寫了一個很好的開頭。他再次仔仔細細的檢查每一個字,最後歎出一句:“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