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瘋了啊！”
“怎麼，過來啊，把我推下去看看。”
哲修的表情雖然笑著，不過卻並不像開玩笑，他是真的在等著周勉把自己推下去，不過周勉此刻隻會目定口呆地站在原地，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不知道你姐姐跳下去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呢？”
“你說什麼…”
“我說不知道你姐姐跳下去的時候是不是哭著的？還是說原本想去死不過又怕高，然後想打消念頭之際，誰知又失足掉了下去。”
“……”
“還是說像跳水運動員一樣，擺個漂亮的姿勢跳下去，還是說…”說到這，哲修慢慢收起了笑臉，聲音又再變得冷淡。“覺得自己很惡心，所以忍不住要帶著肚子裏麵的雜種去死。”
“你再說一次！”周勉被他這句話激起了一點怒火。
“為什麼每次都要我把話說兩次呢，我說你姐姐很惡心。”
“你胡說！”
“不是嗎，隨便找個男人上床，還搞得自己懷孕，之後被那個男人甩了就忍不住去死，不是惡心是什麼。”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
“惡心，真惡心，你也一樣，你這個喜歡亂倫的變態，喜歡這樣惡心的姐姐，你也一樣很惡心，惡心死了。”
“閉嘴！我叫你閉嘴啊——！”
“很生氣嗎，那過來啊，把我推下去，討厭我的話就殺了我，來殺我啊，就像你姐姐一樣，讓我從這裏掉下去。”
“姐姐…姐姐…”
周勉的情緒變得異常的激動，他的思緒極度混亂，甚至有點失常，他漫無目的地左望右望，就像在找著什麼一樣，身體搖搖擺擺的，片刻之後，他把視線又一次定在了哲修身上。
“姐姐…不準說姐姐壞話，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周勉一步一步向哲修走過去，他雙手慢慢舉起，雙瞳瞪得大大的，裏麵充滿了仇恨，他的呼吸越來越快，一種壓抑的衝動正從他心底裏爆發出來。至於哲修，他仍然像剛才一樣攤開手，非常淡定地迎接周勉的到來。
“殺了你…殺了你…”
“對，殺了我，把我從這裏推下去。”周勉慢慢舉起雙手，然後準備把哲修推下去。“死…去死…”
“把我殺死，把我從這裏推下去，然後，你在天國的姐姐就知道自己多了個殺人犯弟弟。”
“殺人犯！？”
“對哦，殺人犯弟弟哦，然後你姐姐就會變成殺人犯的姐姐，真是惡心，姐姐被人搞大了肚子而去跳樓，弟弟則成了個殺人犯。”
“殺人犯，我會變成殺人犯…”
“你會變成殺人犯，你覺得你姐姐會怎麼想呢，一個殺人犯弟弟，你姐姐一定會…”哲修慢慢蹲下身子，然後把口靠近周勉的耳邊。“會討厭死你。”
“討厭我…會討厭我？”
周勉的呼吸變得更加急速，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混亂的思想之中，他開始往身後退去，頭不停地搖著，一種淩亂的想象畫麵不停地他眼前閃過，他看到了自己姐姐，不！應該是看到正在咒罵著自己的姐姐，然後身邊一大群人圍著自己在細說著什麼：殺人犯——殺人犯——
“真是沒用，剛才不是想殺我嗎？怎麼不來啊，你和你那個惡心的姐姐一樣。”
“不準說我姐姐惡心！”
“不想我說那就把我推下去，不過你會變成殺人犯而被你姐姐討厭你哦。”
周勉剛想又一次衝過去，不過一聽到被姐姐討厭卻又停下了步伐。
“怎麼，怎麼不過來啊，來啊，來殺死我啊。”
“殺，殺死你，殺死你…不行…會被姐姐討厭，不過我不能讓別人說姐姐壞話，殺了你，殺了你你就會閉嘴，對，殺…殺…殺…不行啊！會變成殺人犯，會被姐姐討厭…”
“連殺個人都要想這麼久，你真的和你那個肮髒醜陋的姐姐一樣。”
“胡說，我姐姐是最純潔的！”
“都被人弄大肚子了還裝純潔，在世人眼裏，你姐姐隻能是個肮髒醜陋的女人，不知廉恥，隨便就找個男人上床，一個隻會張開雙腿的女人，惡心，真惡心！”
“閉嘴！我說過你不準說我姐姐惡心。”
“我就要說，你姐姐真惡心，你也一樣很惡心，簡直惡心透了。”
“閉嘴！閉嘴啊！”
“想我閉嘴就把我殺了啊，隻有死人是不會亂說話的，不過你敢嗎？”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來吧，如果你不怕變成殺人犯的話。”
“殺人犯…變成殺人犯，被姐姐討厭，不能殺，不能殺，不過他說姐姐壞話，不過不能殺，不能，怎麼辦，怎麼辦啊，啊——啊——”
周勉對著天大喊，那種矛盾的情緒迫使他的精神近乎崩潰，他無法發泄，隻能不停地在原地又跑又跳，他雙手一時抱著頭，一時又不停地揮動著，嘴裏一直喊著姐姐，淚水早已從眼角不斷滲出，他不停地四周張望，希望能尋找到什麼，呼喚到什麼，但是顯然周圍隻是一遍空蕩蕩，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會有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