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普通至極的深藍帷布馬車行駛在官道上,要接近城牆時,趕車的車夫朝著車裏喊道:“兩位就要進城門了。”
裏麵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要進就進了,幹嘛這麼囉嗦?”
那車夫嘿嘿一笑,“本來也沒打算提醒你們的,可是,要是你們不出來看看可不要後悔啊!”
南康伸出一隻手挑起了簾子,“有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便順著車夫的眼睛看去,一時間竟然呆愣住。
城牆外麵圍了一圈的帆布,那帆布雖普通,但上麵卻畫了一個美麗的少女,舞姿曼妙,眼神流轉間,像極了真人。
那帆布上畫的隻是一個人,但那舞者的每一個形態,每一個動作,乃至每一個眼神表情都畫的惟妙惟肖,風吹來時,直把這些靜態的畫演繹成了動態的曼麗舞者。
南康看得呆了過去,他剛開始看到的時候還以為看到了一群蒙著麵紗跳舞的天仙,半晌才癡癡問道:“天,這是……”
車夫臉上無不自豪,“怎麼樣?現在知道碧水宮宮主在雲州的魅力了吧!”
南康合上了嘴,湊近車夫,“大叔,這畫是怎麼來的?”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車夫臭屁的模樣實在是讓南康不爽,但為了知道美人輝煌的事跡,他也隻得忍了下來。
“說起這副畫呀,那的確是大有來頭的。”車夫開始侃侃而談,“說起來也算我幸運,一年前正值秋收之際,百姓狂歡之節,可我吳老漢為了生計卻不得不離開我的家人,本以為是件挺讓人鬱悶的事。沒想到哇,我竟然在出城門時看到了碧水宮宮主的絕美舞姿,當時碧水宮宮主與民同樂,在收獲季節,碧水宮宮主不僅命令屬下幫著收稻子,更是傾她之力,組織碧水宮眾人為百姓表演節目,而她的一支秋收舞更是讓眾人看呆了去。”
南康麵上早暴露了他癡迷的本性,可還是一臉不信道:“真有你說的這麼玄乎?”
那車夫一掌拍在車轅上,“不信算了。”
南英乾在馬車中早聽到了車夫的話,他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看到此番景象一時也呆愣住,良久才悠悠吐出一句,“不似凡人啊!”
“嘿嘿,現在你們都如此驚訝了,到進了城裏還有得你們驚訝的。”車夫急甩了一下鞭子,拉著馬車的馬撒開四蹄,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城門巡邏的將士打算問幾句,可看到馬車後麵跟著的碧水宮中人腰上掛著的配飾時,立馬大開城門。
街上人流車馬不息,熙熙攘攘的聲音不斷傳進馬車。
一家布匹店的老板拿了一匹布出得門來,朝著街上大喊,“碧水宮宮主昨天親自試過的衣裳,要來買的趕緊了啊!”
瞬間街上人群攢動,直奔向那布匹店。那店老板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嘴都笑得咧到了耳後根,“老規矩,價高者得之!”
“我出十兩!”
“碧水宮宮主試過的衣服你也好意思說十兩,我出一百兩!”
“切,都給老娘走開!老娘出五百兩……”
一場驚心動魄搶衣服的畫麵展開了,那老板不一會就手拿了一疊銀票,高高興興地鑽出人群,進的自家店後,店門立即關上。直讓南康甚覺惋惜,“怎麼不趁著這機會多賺點?”
南英乾倒是點頭佩服之至,“這老板懂得見好就收,看來是個明白人。”
南康白了他一眼,又轉向那邊,隻見一個胖妞搶到了衣服後,笑嘻嘻地就拿到胸前比劃著,右側臉上的黑痣襯著那笑卻更加的晃眼,南康打了個激靈,眼見那姑娘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看過來時,他趕緊鑽進了馬車,心裏祈禱千萬別看到我,剛剛那飛吻,真……可惜了他的午飯……
據車夫說,這樣的情況每天都會發生一兩次,但這也足可以看出唐芙霜對於當地百姓的影響力。
前方一個賣扇子的攤販剛好有新貨送到,一個女子不經意間一撇,立馬跑了過去。可還沒等她挑選好自己喜歡的,又從四方跑來了許多人,不一會,就連她手中的扇子都被搶走了。
那女子發出一聲哀呼,“我的碧水宮宮主哇!”
南康瞪眼向著身旁經過的一人看去,她手中拿著的扇麵上正畫著一個舞姿曼妙的舞者,恰恰是唐芙霜無疑。
南康疑惑,如果這樣的事一天發生一兩次的話,雲州百姓不都得厭煩了嗎?怎麼還會一如既往地這麼崇拜她呢?
似是知道南康的疑惑,車夫嘿嘿一笑,“碧水宮宮主對於我們雲州百姓來說,就是仙女一樣的存在,隻要有了她,雲州百姓可以夜不閉戶,道不拾遺,她可真正是我們的福星啊……”
南英乾倒是發現了,隻要說起唐芙霜,這車夫那是滿臉的自豪。不過,車夫越是跟他講,他就越發期待跟唐芙霜再次見一麵。
最後,南康心甘情願地給了兩倍的車錢。南英乾雖然瞪了他,但也沒說什麼怨言,而他們到達知州官府時正是月上柳梢頭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