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霜朝著她微微一笑,那尼姑卻隻是冰冷的抿著唇,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觸動。
唐芙霜對她冷漠的表情也絲毫不在意,待她站穩後,又繼續問道:“是何人所為?”
何詩韻搖了搖頭,“還在調查中。”
唐芙霜此時卻是突然凝了神色,她緊盯著何詩韻,“還在調查?”
何詩韻被她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唐芙霜一直都是這麼的溫文爾雅。她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冰冷的眼神,就連他們洞房花燭夜那晚她都不曾對自己露出如此凶惡的表情來。
其實也不能怪唐芙霜心狠,何家一門慘案讓她急以將凶手查找出來,而這麼些天了,卻仍然毫無收獲,她怎麼能不著急?但見此時何詩韻露出惶恐的表情,也知道不能太操之過急,她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一步一步向著那七星玲瓏寶座走去。
她用手撫摸了座椅,觸手毫無人類的冰涼。轉身而坐,眼睛淡淡掃過眾人,“從今日起,我便是你們的舵主。”
聲音威嚴而不可侵犯,那姑子似是早料到會如此,第一個帶人參拜。何詩韻愣了一下,也終是跪了下去。
眾人還未起身,就見一個魁梧的漢子走了進來,帶了滿身的風雨,臉上也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但見他一進來就對著首座之上的唐芙霜拱手道:“第五分舵冷雲。”
唐芙霜看到他進來的時候就一直盯著他,最後還是冷雲開了口,“唐姑娘,不用疑惑,在下的確是冷雲。”
唐芙霜冷哼一聲,頗有冷嘲熱諷的意味,“沒想到冷舵主放著體麵的舵主不當,竟是去做了人家的護院,我到不知冷舵主還有這等癖好。”
冷雲還是一樣的麵無表情,隻杵在一旁,既不反駁也不解釋。
唐芙霜終是氣悶地拍了座椅,“給冷舵主看座吧!”
一侍婢剛要領命而去,冷雲卻突然開了口,“不用了,第六分舵要想站穩腳跟,還得需要巨大的財富。”他拍了拍手,立即有人挑著幾個箱子魚貫而入。
抬進來的箱子足足擺滿了整片空地,唐芙霜看著閃閃發光的箱籠,眯了眼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給你們的見麵禮?”言簡意賅。
“未免貴重了點。”唐芙霜轉回了眼神,冷了聲音。
冷雲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何家人應得的。”
“啪!”唐芙霜將桌上放著的茶杯丟下,“你以為用這些錢就能買回何家人的性命了?百多條人命,你們到底是有多冷血,才能如此用錢去買別人的生命?”
冷雲不屑地扯了嘴角,“有些人存在的價值本身就是為了犧牲,所以唐舵主不必為了誰的逝去而感到悲傷。”
唐芙霜滿臉怒容,但冷雲卻是毫不在乎,隻吩咐人將這些箱子搬去倉庫。
唐芙霜冷聲叫住了他們,“你們給我站住,這些財物從哪來的給我搬到哪去?”
冷雲冷哼一聲,“唐舵主莫要因為一時之氣,而罔顧了第六分舵的一應開銷。當家才知柴米貴,還請唐舵主為了自己的兄弟收下這些東西。”
“你在威脅我?”唐芙霜眯了眼睛。
“沒有,隻是轉述一個事實罷了,唐舵主年紀小不懂事,我們作為前輩,自然有義務指導一下。”
“你……”
“請唐舵主理性做事。”冷雲還未等唐芙霜開口,就打斷了她,眼角餘光撇過那姑子打扮的人。
那姑子抿唇,緩和了表情意會道:“冷舵主人如其名,不會說什麼好話,何家人遭此大難,我們心裏都是異常的心痛。但逝者已斯,來者可追,我們應該放眼當下,盡快將我們第六分舵發展起來才是第一道理。我們知道舵主重情重義,我們幾個跟著舵主也是心甘情願,若是我們誰有了難,相信舵主絕對是第一個出頭的人。舵主有這份心我們也當慶幸我們跟了這樣的主子。但……何家人的遭遇,我們雖深有同情,但我們不可局限了自己的目光呀!”
唐芙霜一直很奇怪這裏為什麼會有佛家弟子,是以她說話時便一直盯著她,那姑子見了她的疑惑目光,抬起頭解釋道:“貧尼南伊,幾年前曾得何老夫人恩寵,被其帶下山來,自此居住在何家。”
唐芙霜點了點頭,還是雙眼不錯的打量南伊。不知為何,眼前這姑子總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可哪裏熟悉,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南伊見唐芙霜打量自己,也未說一句話,隻大方地站在那微微抬起了頭任她打量。
南伊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其他人見狀也趕緊開口勸唐芙霜,就算唐芙霜還打算堅持不用這等用何家人性命換來的錢,但還是抵不住眾人請求,擺了擺手,令他們自己下去安排。
而冷雲將這些箱子送到後,也不多做久留,跟唐芙霜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去。在他心中對於玄靈的喪命,還是有所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