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冷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妖媚,聲波流轉間,竟是讓唐芙霜不由自主地從背後升起了一股涼氣。
她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吧?”
“嗬嗬……不好,怎麼會好呢?”紅羅突然張開雙臂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也不自知。
時間是這個世上最無情的東西,它會讓曾經人人豔羨的人慢慢被遺忘在塵埃之中。世人在它麵前就隻能默默承受,阻擋不得。
可青夭,這個如妖又如世間最美的璞玉的男子卻像是在她的心上刻上了印痕。不管她怎麼刻意去遺忘,他的容貌就隻會越來越清晰。
他總是這麼輕易就奪了她的呼吸,吸引了她的目光,讓她不能自拔。
而眼前這個女人,紅羅微微眯了眼,若不是因為她,青夭也不會回來;而隻要他不回來,就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
即使她將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也好過聽到他喪命的消息,而她也能自我安慰,青夭一定還在某個地方好好的生活著。
想到這,她看向唐芙霜的眼神突然由嫵媚突然轉為淩厲。
唐芙霜心中吃了一驚,剛想要離開,紅羅卻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忘了她會武功,隻憑著本能去掙紮,掙脫不得,便乞求似地看向紅羅。
而紅羅此時的眼神卻滿是冰冷,她嚇了一跳,而後脖頸一疼,竟是軟軟地倒了下去。
唱戲的聲音繼續響起,風吹起戲樓之上的帳幔,隻隱隱看到裏麵一個曼妙的身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洛河鎮東邊渡頭,一直以來都把握在洛河鎮首富馬家手中。這裏來往貿易發達,客商也是千百年來從不間斷。
是以馬家在這一帶也賺了很多錢,關係脈絡也打得很是緊密,這裏的客商也都以馬家為首。
馬家雖然賺得盆滿缽滿,但他們也不像一些財大氣粗之人,隻管自己舒服。凡事鎮上有用到錢的地方,馬家也一向慷慨解囊。是以,這裏的地方官也都會或多或少的賣馬家一個麵子。
而今夜馬家管理的碼頭依然熱鬧非凡,數十個工人們將一袋袋的貨物搬到岸邊穩穩停靠的船隻上。
馬管家在一旁維持著秩序,不時揉按著自己酸痛的老腰。
馬福財隻是翹著腿躺臥在碼頭邊,一旁的紫珊正將一粒粒黑得發亮的葡萄剝給他,偶爾也會賽一顆到自己嘴裏。
幾個官差巡邏走過,看到這邊的情況,立即走了過來,“馬公子,別來無恙呀!最近的生意很是紅火嘛,日日夜夜都能看到這麼多的船隻與貨物。”
馬福財將嘴中的葡萄咽下,起身嬉笑著道:“胡大人說笑了,汛期快到了。父親這不是命令我趁著這時候趕緊將貨物運往王朝各大商行嘛,免得到時候想送也來不及了。”
“馬老爺眼界之深遠,真是令我等歎服呀!”胡炎朗拱手讚道,他收過馬家的好處,如今怎麼會不多說些好話呢?
馬福財憨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胡大人謬讚了。”
馬福財說完這話,就從懷裏掏出了一顆光滑圓潤、色澤誘人的珍珠遞給胡炎朗,“區區南海珍珠,聊表敬意,還望胡大人不嫌棄。”
馬福財沒注意到,當他將這顆南海珍珠拿出來送給胡炎朗時,那邊的紫珊卻是將一顆葡萄連皮都不剝就丟進了嘴中。
胡炎朗眼睛都放出了光芒,但還是假模假樣地笑道:“怎麼好意思讓馬公子破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