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陽光甚是毒辣,雖有重重茂盛枝椏遮擋,但還是讓紫珊熱得想哭。
那扇房門已經關閉了近兩個時辰,自從馬福財將青夭帶進去後,兩人就一直沒出來過。
她的腦海裏閃過了很多畫麵,而她想得越多,內心就越是急躁。
她想上前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自己隻要靠近,裏麵的少爺就一定會知道。
少爺雖然容易心軟,但隻要一碰到跟青夭有關係的事,他就會變得異常固執。
“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時,她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熱淚盈眶的滋味。而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鬆了下來,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呀!
一身暗青色袍服的青夭當先走了出來,後麵跟著滿臉無精打采、耷拉著腦袋的馬福財。
“馬公子不用送了,青夭交代馬公子的事,就在這裏提前謝過了。”
紫珊看著青夭在台階上對著自家少爺鄭重地行了一個禮,可自家少爺跟青夭單獨相處了這麼久不是應該高興嗎?可現在從她的角度看去,自家少爺似乎很是悲傷的模樣?
等青夭走了之後,馬福財似是也沒有回過神來。她一步一挪地走上前,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少爺,你沒事吧?”
馬福財抬起一雙淚眼婆娑的眼,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嚇了紫珊一跳,隨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便被他肥碩的身軀給抱住。
“我難受。”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把重錘一般砸在她的心尖,在她的記憶裏,馬福財雖然也有難過,但從不會流露出如此無助的表情。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可以猜到,定然是青夭再一次拒絕他了……
“都準備好了?”夜深人靜時,蟬鳴更顯寂寥。青夭從黃昏之際便在窗前站著,直到靈殤帶著夜風回來時,他才轉動了身子。
靈殤在他麵前恭敬跪下,“一切就緒!”
“既是如此,那麼明晚便出發!”青夭的眼神轉為冰冷,花了這麼長時間部署,希望不會有問題。
靈殤忍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島主說過你沒有必要事事以他人為先,又何必去親自冒險。更何況,魔宮宮主……”
“你不用再勸我了。”青夭還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隨即轉過身,看著外麵夜空繁星點點。
靈殤終是歎了一口氣,島主的意思本來便想要讓少島主多多磨礪,可如今宮主這意思?他想要違背島主的意思嗎?不對,他早就違背了。
“真是稀客呀!”一大早,正在梳妝的紅羅就從窗柩中看到白素皙遠遠地走了過來。
“怎麼,難道我就不能時常到紅羅姐姐這裏來轉轉嗎?”白素皙走近,接過茂玉手中的梳子。
“堂堂王妃給我梳頭,這世間也就我一個紅羅有此福氣了。”
“得了,你一天除了會埋汰我似乎也不會幹其他事了。”
“我一直將埋汰你作為我的人生樂趣,呀,死丫頭,小心點,姐姐我這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可寶貴著呢?”白素皙手上一使力,立即讓紅羅頭皮發痛。她嬌呼一聲,卻也不曾真的怪罪她。
“哎呀,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我一個不注意竟是將你的頭發給拔下一根來了。”白素皙將梳子上的頭發絲拿到紅羅眼前。
紅羅從鏡子中看到,一張俏臉也憋得通紅,“小肚雞腸的死丫頭。”
“也不見紅羅姐姐有多大度,都說了是不小心的了,現在卻還罵人家。”
紅羅轉過身,掐了白素皙柔嫩的臉蛋,“你這張嘴就是得理不饒人,什麼時候非得好好修理一下不可。”
“紅羅姐姐若是舍得的話,那麼我要給紅羅姐姐準備的禮物卻也不能給你了。”白素皙眉眼一轉,狡黠地微微勾起了嘴角。
一直在後麵站著的顧念將手中的托盤端到紅羅麵前,紅羅立即感覺雙眼都在晃悠。
那金光閃閃的黃金頭麵,那散發著妖冶光芒的紅色珠寶石,那白色而無絲毫雜質的南海珍珠,那……總之,無一不讓她流口水呀。
不過她雖然愛財,但也知道一定有陰謀在等著她,是以,她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紅羅姐姐錯了,這不是給你的。紅羅姐姐都要修理我了,我哪裏還要送紅羅姐姐如此昂貴的禮物呢?”
紅羅聽得這話,似乎感覺一直肥美的鴨子正在慢慢飛走。
“嗬嗬哈哈……”她笑得奸詐卻不失嫵媚,旁邊的白素皙看著她這幅滑稽模樣,嘴角都要扯到耳朵後麵了。
她叫了一聲顧念,顧念應了一聲,馬上跟在她後麵。
就在她們要跨出門檻時,卻聽得紅羅大叫一聲“且慢”,她們立即應聲停住腳步。
紅羅咳嗽了一聲,“素皙妹妹竟然來了,何不多坐一會?”
“可我還有事情要做,起這麼早不可能就在紅羅姐姐這吧?”白素皙睜著一雙大眼睛,模樣看起來很是無辜。
紅羅輕輕磨了一下牙齒,但還是盡量讓自己燦爛地笑著,“你有什麼事,盡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