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夭本在自己房中養傷,一時聞得這琴聲,匆匆趕往琴音發出地。
靈殤看到自家主人如此心急,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這女人可真煩。”話雖如此,但還是跟上了青夭的腳步。
紅羅本在睡午覺,聽得這琴音終是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隨後起身。
茂玉拿了紅羅的外套替她套上,“閣主要去嗎?”
“不去又能怎樣,這死丫頭這麼吵,本閣主總要想點辦法讓自己耳根清靜清靜才是。”
茂玉撇了撇嘴,口是心非的女人。
青夭與紅羅麵對麵相遇,青夭淡淡地盯著她,她欲將白素皙賣給富商的事,他可是一直都記得。
而紅羅卻隻是無所畏懼地揚起頭,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仰首自他麵前經過,先他一步踏上通往白素皙院子的岔路小道。
此時院外早已圍滿了很多人,看到紅羅來,紛紛用袖子擦了臉上的淚水,然後對著她行了禮。
待看到後麵的青夭時,一雙雙眼睛皆發出了精光。
但青夭隻是神態自若地跟上紅羅的腳步。
“我說你還讓不讓大家休息了呀,大好的天氣為何彈出如此傷心傷肺的曲子來。”紅羅還未走近,就提高了聲音問道。腰身扭動間是一樣的風情萬種,一樣的嫵媚多姿。
顧念一看到紅羅走了進來,紅著眼睛厲聲質問道:“你這個殺人凶手還敢來。”
紅羅一臉的莫名其妙,隨後竟是嬌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花枝亂顫,“官府辦案還要求個人證物證,你說我是殺人凶手就得拿出證據來。”
“你還想抵賴,是你自己親口說的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
紅羅撫著自己散落的幾根發絲,也不看顧念,一如既往笑得嫵媚,“這句話就可以證明我是殺人凶手了嗎?你做事未免武斷了點。”
“你……”
“顧念,進去休息吧!”顧念還打算說什麼,就被白素皙清亮而不失堅定的聲音打斷。
顧念跺了跺腳,終是不甘心地走了。
“你的丫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紅羅懶洋洋地眯了眼睛。似是看著顧念離去的方向,卻又不是。
“這丫鬟被我寵壞了,還請紅羅姐姐勿怪。”白素皙停止了撫琴,語氣謙遜,畢竟是自己的丫鬟得罪了人。
“嗬……照我說啊,你就是性子太軟了,所以才會 有下人敢逾越了規矩。”紅羅掩唇嬌笑。
“自己的人總得想辦法護著點不是嗎?”
一旁的青夭走了上來,“人終是不能太軟弱了。”
紅羅聽到青夭有附和自己的意思,心裏閃過一絲喜悅,但還是冷著臉諷刺道:“瞧這話說的,素皙妹妹這是善良,即使是對待下人也是一視同仁呢。”
“嗯,此話說得有理。”青夭沒有反駁,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紅羅冷哼一聲,“可是太過心善便成爛好人了,到時候恐怕會害了自己。”
“唔,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個理。”青夭再次點頭。
紅羅輕咬紅唇,他難道聽不出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嗎?
“比起好人來我倒是更喜歡當壞人。”她倒要看看接下來他會怎麼回答。
然而回應她的仍然是青夭不重不輕的回答,“這樣說來,倒是比一些自詡好人的偽善之人要好太多了。”
紅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憋紅了一張臉,看著青夭這個死木頭疙瘩頗感無力。
白素皙看著紅羅猶如鬥敗公雞一般泄氣的模樣,輕笑一聲,“有一句話說得好,‘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時間長了,大家自然是可以輕易分清楚好人與壞人的,紅羅姐姐你就放寬心吧。”
紅羅最後看了一眼青夭,卻是懊惱地轉過頭,不再理他,也不回答白素皙的話。
白素皙見此也毫不在意,眼神一轉,在紅羅看不到的角度狡黠的看著青夭,語氣卻是滿含關心地問道:“大哥的傷可好些了?”
白素皙問完這話就注意著紅羅的動靜,果真看到她正在拚命地控製著不讓自己轉過頭來,但一雙耳朵還是豎了起來。
青夭看著白素皙不斷對自己眨眼睛的可愛模樣哭笑不得,但還是輕搖了頭,“已經好多了。”
白素皙頓時泄氣,她本想要讓青夭裝成重傷來嚇嚇紅羅的。
紅羅也是冷哼了一聲,他以為自己看不出白素皙的用意嗎?隨即也不跟兩人打招呼,站起來就打算走。
白素皙看著她這幅別扭的模樣想笑不能笑,站起身拉住紅羅的袖子,“紅羅姐姐要去哪?好不容易來到我這素靨樓,怎麼也得讓小妹好好招待你,不是嗎?”
紅羅眼角餘光撇過青夭,卻見他仍然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頓時氣悶道:“你這都有人不歡迎我了,我幹嘛還要留在這討人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