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趙駿,笑的很甜,他的酒窩很明顯,微笑時,眼睛眯成一條線。
那畫麵,就好像他正站在我麵前,還沒離開多遠。
我巡視著現場,看到了守在一旁的房聞柯和房芸,房聞柯一直盡心盡力的攙扶著房芸,他的眼角幹紅,想必昨晚一定是大哭了一場。
我不敢靠前,怕他看到我,更怕房芸看到我。
我是千古罪人,毋庸置疑。
上午的儀式結束的時候,梁雪把我帶到了餐廳的包間,讓我坐在這裏哪都不許去。
隔了五分鍾以後,梁雪把房聞柯帶了進來,她看著我笑了笑,然後對著房聞柯說:“我覺得你們倆應該好好談談,起碼要把心結打開,我就先出去了。”
梁雪離開後,房聞柯關上了包間的房門。
他一臉頹喪的站在門邊,身體倚靠著牆壁。
“那牆上都是白灰,你的衣服會髒的。”我試圖找出話題,先開了口。
“沒事,髒了可以洗。”房聞柯低著頭,手指玩弄著黑色外套上的紐扣。
“那我們的感情呢?如果髒了,還可以洗嗎?”
刹時,房聞柯抬起了頭,他用一種無助的眼神看著我說:“我也很想洗掉,可是好難。”
此時的房聞柯,眼睛愈加的紅腫,他的眼淚又一次侵襲了他的眼角,那液體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
看到這,我不自覺的哭了出來,我也難過,我比任何人都難過。
“對不起。”我抽噎的說道。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這事也不是你的錯,如果他當初沒去送你,或許就沒有今天的事。”房聞柯擦掉眼淚,把頭瞥向一邊。
“是啊!如果趙駿那天沒去送我,沒為我攔下那一刀,今天死掉的人就不會是他,死掉的人應該是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房聞柯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我明白,其實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是我害死了趙駿,讓你沒了哥哥,更讓你的母親失去了一個兒子。我知道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我,我也沒奢望誰能來體諒我,我的確是這出事故的罪人。”
“你別這樣!”房聞柯拉住了我的手臂,聲調依舊帶著哭腔。
“其實我今天來,隻是想和趙駿進行最後一次道別。同樣的,我也是來和你道別的,我知道你的母親現在已經對我恨之入骨了,如果我再去幹擾你們的生活,她一定會竭力阻撓我們,還不如我就此放手,解脫大家。”
這句話,我在腦海裏構思了多久,隻有我自己清楚。這樣的勇氣,也隻有在絕望時,才能迸發。
“你是要分手?”房聞柯意外的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默許了他的疑問。
“你???”房聞柯開始哽咽。
我從兜裏掏出了那枚戒指,然後放進了房聞柯的褲兜裏,房聞柯站在牆邊,漠然的看著我。
“等你去美國了,自然就會把我忘了,祝你幸福。”
我走到房聞柯的身邊,他的額頭半垂著,我輕輕踮起腳尖,把最後一枚吻送給了他。
房聞柯緊閉著雙眼,阻止著淚水的肆虐決堤。
隨後,我打開房門,走出了那裏。
我沒有放聲大哭,因為我要保留最後的尊嚴。
房聞柯沒有追上來,如同我料想的一樣。
在親情與愛情麵前,他是很難選擇的,因為這二者是無法放在一起考驗的。
如果一定要選擇,那麼愛情一定是弱者。
愛情,在吻落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