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沉默了,她盯著盤子裏切好的水果,開始語塞。
我看著梁雪,或許對於她來說,她已經失去了站在趙駿眼前的勇氣。
“算了,我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也沒什麼資格去祈求趙駿喜歡我。”梁雪突然閉上眼,好像生怕眼淚會流出來。
“現在的醫學技術很發達的,生育都不是問題,你別擔心,我會一直撮合你和趙駿的!”房聞柯繼續安慰梁雪。
我聽著房聞柯說的話,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嘴笨的人,一點都不會安慰人。雖然他心地善良,但卻善良的連一句虛偽的話都不會說。
“梁雪,你的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你不要對自己失去信心。”我抓過梁雪的胳膊,幫她疏散筋骨。
梁雪緊緊閉著眼,後來便沒再說話。
房聞柯圍繞在我身邊,一會幫忙,一會添亂。
由於最近一直忙著照顧梁雪,導致我忘記了和蔣小喬每隔五日的一通電話,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美國的蔣小喬給我打來了電話。
電話裏,我們相互寒暄了一陣,然後我向蔣小喬說了梁雪的事。
蔣小喬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她在聽到梁雪的遭遇後,流露出來的除了同情和驚訝外,更多的是激勵。
蔣小喬給梁雪發了短信,她告訴梁雪:人生有很多曲折,但沒有一樣傷痛是可以蔑視生命的。你現在要珍惜的,除了眼前的人和事,更多的是自己不屈的心。
蔣小喬的這句話說得很寬泛,但是每一個字都是生活,每一個字也都在理。
半夜的時候,梁雪終於睡下了,我和房聞柯在病房的另一張床上擠著睡。
但是不老實的房聞柯卻總是和我搶被子,導致我下半夜被凍醒了好多次。
大概淩晨兩點多的時候,我又一次被凍醒了,但是黑暗的病房中,我隱約聽到了一聲聲的抽噎聲。
剛聽到哭聲時,我還有些心驚膽戰,以為是醫院驚魂之類的恐怖事件,但後來我才聽出來是梁雪在哭。
她的哭聲悶悶的,像是蒙在被子裏。
我躺在赤裸的空氣裏,不敢翻身,更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生怕驚擾了梁雪的哭聲。
或許,這個時候的梁雪是不需要別人打擾的。幾日的住院生活,讓她不得不在人前假裝微笑,她也隻有這個時候可以盡情的流出眼淚,卻無法哭的盡興。
我有些愧疚,又有些無能為力,我無法驅除她的恐懼感,也無法驅除她的失落感,我甚至無法讓她擁有一份完整的感情。
如果某天梁雪知道了趙駿向我表白的事,那梁雪是否還能如往前一般待我如姐妹,是否還能坦然的向我傾吐她所有的心事。
我們總是如此糾結,糾結在愛情裏,糾結在友情裏。
梁雪回學校的時候,是三天以後,那時的她已經恢複了身體健康,重新回到了我們的寢室生活。
但是,媒體的力量還是強大的,梁雪被綁架的事被公諸於世。所有人看到梁雪的時候,眼神裏都多多少少帶著一些同情和好奇。
其實梁雪也都明白,但是她不得不去假裝,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活的坦然,才能活的無所顧忌。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學會使用單純,也是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