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碑,別說了。”縱雲翔道,他又何嚐不想回去,但身在黑暗,如何是自己能左右。
“我憑什麼不說!從小你就不見人影,我們兄弟二人,認的第一個人是少陽叔叔,讀書認字是白叔叔教的,哭了有唐大……唐叔安慰,就連性子最冷傲的明山叔也抱過我們,小寶睡不著覺要聽明山叔吹紫金簫,人家大老遠過來在門外吹一晚上,第二天再飛回去!父親?您抱過我們嗎?”
“您沒有!您眼裏隻有一個九鯉溪,您就是個瘋子!”
薛君一直在旁邊站著,燕碑說的話也被他全數聽去,直到這時,心裏揪的一疼,“眼裏……隻有九鯉溪?”
縱雲翔猛然想起,還有個薛君在這裏呆著,解釋道,“我一心求道,心裏有你們祖師爺是正常的,你別多想,不是那個意思!”
看縱雲翔給別人慌忙解釋,燕碑冷哼一聲,“您抱著什麼心思自己知道,九鯉溪一來找,您眼睛都在放光,除非是瞎子!誰會看不出來!”
我還真是個瞎子,薛君心道,原本以為是自己一廂情願,卻沒想到……
“我和你回去。”縱雲翔被猜中了心思,“受人之事,終人之托,我也該給少陽君帶點好酒了!”
燕碑道,“當真?我們帶著小寶一起回家!”
“不!”薛君開口道,雖然神情還是淡漠,眼底和唇角都是壓不下去的笑意。
燕碑心道,這傻子確定恢複了?傳聞中薛君性子冷淡,更是十方派輩分最高的人物,德高望重,連昆侖那群老怪物也得給他幾分麵子。
眼前這人,細眉細眼,鼻子倒是高挺,中和了臉上的娘氣,白衣道士,七星冠,最高處墜著指寬白綢,混在及腰黑發間。
當真是薛君?
“你說過,要送我回家。”薛君麵不改色道。
“人不能食言。”薛君又道。
“受人之事,終人之托,這是你方才說的……”
“你說話不算話。”
“作為父親,如何以身作則。”
……
燕碑沒想到這廝會這麼無恥,或許薛提是十方派弟子的緣故,十方派祖師爺九鯉溪給他帶來的偏見讓他覺得,十方派沒一個好人,薛提也同樣不是好人。
同時想到出門前觀雲術顯示出來的結果,微風,雨細,雲似巨獸伏臥,大凶也。出門定會遇見討厭之人,果真!
見縱雲翔居然真的考慮要不要去送薛君回家,燕碑慌了……
“父親……休聽他胡言亂語!快同我回去!”
“你答應送我回家。”薛君道。
“少陽叔叔在等你的酒呢!”
薛君冷著臉,慢悠悠道,“祖師爺曾經留下遺訓,人要知恩圖報,請我一個報答的機會。”
燕碑一臉臥槽,“父親,你千萬別聽信他的讒言!”縱雲翔倒是一聽九鯉溪名字就跑,所以對燕碑而言,九鯉溪宛如一個魔咒,聽到就頭痛。
縱雲翔猶疑不決,想回去看少陽君,但薛君這裏,自己答應的事不能不管。更何況,九鯉溪……
“祖師爺在藏書閣裏留下過遺訓,不知是給誰的……”薛君像是想起了什麼,慢慢說道。
燕碑聽的麵色扭曲,十方派殘月峰主人是吧!算你狠!你等著,回去就讓少陽叔叔搗了你的老巢!
見燕碑別過頭去,縱雲翔道,“燕碑?縱燕碑?大寶……”
“行行行!你別叫我大寶,你想找九鯉溪就去吧!記得回來!”燕碑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