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個頭最壯碩的少年,頓時就將酒壺往地上狠狠一甩。
“張龜(歸)頭!說誰沒膽呢?再給老子說一次試試?”
麵對如此指名道姓挑釁,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泄的張邦德毫不示弱的往前一站,氣勢比對方更狠的吼道。
“你特麼耳聾啊?還要老子再重複一遍!”
虎頭青年見此臉色栗然一獰,早就攥緊的拳頭直接衝張邦德的麵門打去。
張邦德也不落後,揮著拳頭與他扭打起來,雖然他比虎頭矮半個頭,身板瘦小不少,但正如那矮駝子說的,這張邦德是一個練體愛好者,身體的爆發力一點也不比虎頭差。
轉眼兩人就打得難解難分。
旁邊其他那些青年沒有一個上來勸架的,全都一臉興奮的圍成一圈,高聲喝彩圈內的兩人用力,用力,再用力!
直到夕陽西下,張邦德拖著破破爛爛的影子,蓬頭垢麵的回到自家那個普普通通的院子。
坐在廚房門口擇菜的中年婦人見到他進來,不禁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走進自家院子的乞丐,一時間竟沒有認出來眼前這人是誰。
張邦德見此將頭發一扒,露出大半邊沾滿灰塵的臉,聲音哽咽道.
“娘!我餓了!”
中年婦人眼眶一潤,跑過來一把將張邦德擁入懷裏,母子倆頓時相泣無聲。
等晚上父親做完工回到家後,張邦德向二老提出要去巫陽郡發展,前景與跟那些小青年說的一樣,坦途無比。
二老聽後沉默了一陣後便讚同了,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這兒子是個機靈人,否則當初古老板也不會單單帶著他走南闖北,隻是年青人愛麵子,在流風郡如果隻從事一般行業,街坊熟人太多會放不下那身段,如此一來時間久了恐怕就會養成逆子。
要是到了完全陌生的巫陽郡,情況應當會有所改觀。
之後父親又問了幾個問題後,母親就從房裏拿出半袋子銅錢交到張邦德手裏,看著那精心紮好的一捆捆幹淨異常的銅錢,張邦德眼淚就忍不流了出來,這些錢可都是他父親在外麵做苦力一枚一枚掙來的,看著雖然多,但價值最多也就二三兩銀子。
張邦德此刻身上有近十兩銀子,完全可以不要這些錢,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拿父母會更擔心,因為他無法解釋那筆銀子是哪來的。
於是隻好含淚心裏發誓這絕對是此生最後一次從家裏拿錢,同時也默默打定主意,等解藥的事一了後,一定要混出些名堂再回來,絕對不能讓父母再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張邦德在父母濕潤的目光中,踏上了去巫陽郡的路。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剛一走出北門,昨天那些狐朋狗友一個個都拿著東西前來相送,就連大打出手的虎頭也拿著一包東西在其中。
“身子板不錯!以前倒是小瞧你了!”
虎頭裝模作樣的一拳釘在張邦德胸口,毫無介懷的與他開著玩笑,然後將東西遞到他手上。
“這可是我天還未亮就買的熟肉,路上餓的話就吃掉,很抵餓的!”
張邦德笑著撐開雙臂,將這些可愛的夥伴們一一抱住。
同時嘴裏想說什麼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感覺就像有千言萬語全部卡在喉嚨當中。其實他很想扔掉身上滿滿當當的幹糧,回到那個帶給他無限快樂的流風郡,與這些夥伴們一起玩耍,但命運似乎給他開了個玩笑,讓他不得不踏上前麵未知的路.
“混好了記得別忘了我們!”
當夥伴們最後一道聲音傳來時,張邦德這才稍微從那種狀態當中舒緩過來,但能說什麼時眼前卻已經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回頭再看看越來越渺小的流風郡,張邦德隻得對著徐徐吹向城郭的微風,輕輕說道。
“別了,流風郡,我的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