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點滴不斷在腦海中翻騰。
相信著那個人會回來,卻不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下再會。
沒有料想的結局,拚盡全力也無法阻止的悲劇。
什麼也沒有了,雙手什麼也抓不住。
即使回到原本的世界,也沒有值得眷戀的東西了。
然而……
美沙冷靜地自己都無法相信,除了夜晚會被一個又一個夢魘纏住以外,其餘的時間就好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般。
冷血的自己都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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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寮實在不是個什麼有趣的地方,每天的工作也相當枯燥。畢竟占卜,除靈之類的工作也不是每天都有,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觀測天象,製訂曆法之類的。
吉平歎了一口氣。
吉良當然明白他在想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安慰。
俊臉上清晰的掌印格外醒目,吉良幾次想問都忍住了。
結果吉平自己開了腔:“這可是小姐留下的‘愛的痕跡’啊~羨慕吧?”
吉良當即頭掛幾條黑線:“兄上你究竟做了什麼?”
“安慰小姐啊!”
“怎麼安慰?”吉良忽然感覺一陣惡寒。
“用身體安慰……幹嗎打我!?”吉平作委屈狀捂住頭上被吉良打出的包。
“變態!連我都想殺了你!”吉良咬牙切齒地站起來,像要和吉平劃清界限似的挪到了另一邊。
“哦呀,吃醋了。”
“……閉嘴。”吉良努力壓製住想在大內裏行凶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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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仍舊繼續著,美沙的每日也是同樣的孤獨和空虛。
自己是渺小的,世界不會因為“沒有美沙”就崩壞,所以世界也不會因為“美沙的改變”而不同。
美沙知道自己不需要同情和憐憫,茜小心翼翼的態度反而令人難以接受。
這時候,會以一貫的態度來對待她的,也許隻有那兩個人了。
吉平永遠一張笑臉,說不盡的甜言蜜語,種種曖昧的舉動。
泰明則是萬年冰山的表情,說話永遠直來直去不知掩飾,與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
時光好象開始褪色,過去的影像與現實重疊。
是什麼時候開始呢?回過神來時,隻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一個人的森林,靜默之森。
逃不出密密的樹木,沒有四季的變化,聲音被周圍的霧氣吸收。
然後有一個人對自己微笑著伸出手。
“我是水原涼介。”他這麼說著,嘴唇抿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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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平忽然想起美沙問過自己是否喜歡陰陽師這個工作。
他當時是回答:“既然生在安倍家,這也是沒辦法的。”
沒錯,吉平沒有想過如果自己不做陰陽師還可以做什麼。
有著“安倍”這個姓,理所當然會成為陰陽師。
他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即使擺弄著風雅的辭藻,玩弄著貴族喜愛的熏香,自己依舊隻是個沒什麼地位權力的小官員而已。
或許是因為明白,所以刻意不去追求。
仔細想來,自己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但是,沒有選擇。
然後美沙說自己也有一位朋友抱有同樣的想法。
“小姐的世界和這裏一樣嗎?”
“完全不同,然而有些事情卻是一樣的。”
人隻要生活在這個世上,都是不能隨心所欲的。
偷偷瞥了不遠處的泰明一眼,厭惡的感覺立刻浮上吉平的心頭。
這個人,又是如何看待自己成為陰陽師這件事呢?
不,他不應該稱作“人”。他,是兩年前父親為了排除多餘的陰氣而製作的“器”。
但是他的肉體,居然來自自己死去的母親!
雖然父親說這是母親的意思,他和吉良還是無法接受。
而現在,居然會和他在一起工作,想來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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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散步已經成了美沙每日的必修課,說是散步,其實不過是沒有目的地閑逛而已。
美沙還是常常會迷路,但是蓮火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