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人,聽到她的這句話後也許都會憤然甩袖離去,以為自己一番好意卻被人這樣懷疑質問,可是這個白衣的少年,仍是那溫和春風般的笑容,一點都不為所動,倒讓她小小地羞愧一番。
自己身上的傷還是他給治好的,他這幾天裏除了外出過一陣子,其餘時間都在陪著自己,讓自己有了幾天安詳寧和的夢想生活。
他說得沒錯,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確定自己的心已經開始產生了悸動了……就在那個少年身上。
微風悄悄地搖曳著地上的花草,拂起他係在一縷青絲上的白色發帶,與少許飛揚的發絲糾結在一起,青綠的湖水在他身後蕩起微波,一層一層,好像在散步一樣。
“該換藥了。”他微仰起頭,看了看深藍的天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一句話將兩人尷尬的處境輕鬆帶過。
小草低下頭,城牆般的臉皮居然紅了一下,要是讓小環幾個看到肯定得大吃一驚。
少年此時已經進入屋中,看見小草已褪去半身衣服露出光滑如玉的後背,臉上卻沒有半點紅暈,徑自從袖子中掏出幾個畫有精致花紋的藥瓶,斟酌著,修長的手指若蝴蝶般輕盈,在小草的背上灑下白色的粉末。
很奇怪的是,那些藥粉竟一點一點滲透入小草的肌膚,最後蕩然無存,恢複那原本的細膩白皙。
小草拉起衣服,裹住大片春光,看著那雙清澈幽深的丹鳳眼,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好笑之餘又有些悲涼。
為什麼和他相處的這段日子,自己的心一點點地被掏走,而他卻好像越來越把自己當男人看了,怎麼說自己的這幅身體也算得上是發育良好的吧。
“離姑娘,”他突然輕聲喚道,驚為天人的秀顏滿著淡淡地笑容。
“啊!?”她驚回魂來,傻傻地張開著小嘴。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哦哦,是該休息了。”她點著頭,木訥地應著,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少年一直站在床邊,直到床上的人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這才伸出手在她身上輕點幾下,橫抱著走出了竹屋。
他的丹鳳眼看向了空無一人的某一處,清清淡淡的聲音伴隨著風吹送過來。
“逐月。”
一個人影快速閃過,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富有磁性的男音響起,“屬下在。”
“宮裏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隻是還未停止過對外的搜捕。”
他勾起唇角,低低的笑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魅惑,月白長衫的衣角微微揚起,“如此,倒也算是順手牽羊了。”
逐月也是打小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的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即回道:“屬下馬上去辦。”
“不急,”他出聲製止住他,垂首看著懷中的女子,“先將她送回宮中,你也很擔心她吧。”
逐月抿抿嘴,站起身來接過他懷中的人兒,眼中閃過一抹柔色。
待他抬起臉來,皎潔的月光照耀到他的臉上,卻是一張美麗至極的容顏,而那張臉,與那個膽小溫柔的悅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