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窗子上的腦袋
阿凡提好客,很多人都喜歡跟他交朋友。常常到他家裏喝酒。這些朋友當中,有個人很吝嗇。
一天,他裝個樣子,虛情假意地對阿凡提說:“親愛的納斯爾丁,你來我家作作客吧,我用上等的葡萄酒和烤羊肉招待您!”到了約定的日子,阿凡提家裏有點事,為不失信用,他還是去了。那朋友一直在樓上的窗口站著,他見阿凡提果真來作客,連忙把妻子叫來,咬著她的耳朵嘀咕幾句,打發她下樓應付。
朋友的妻子見了阿凡提,說:“納斯爾丁,你來啦!真不巧,孩子他爹有事上了集市,你改日再來,好嗎?”阿凡提答道:“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回去啦。你丈夫回家,麻煩你轉告他一聲,以後出門要檢查一下,腦袋掛在窗子上有沒有忘記帶走。”阿凡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樣有個富翁從不把長工當作人,孜力克在他家長年累月做牛馬,吃沒點好的,還常常遭他的打罵和侮辱。
一天,富翁外出赴宴,叫孜力克扮作仆人跟他前去。到了主人家,他讓孜力克留在外麵,獨個兒進去大吃大喝。酒足飯飽後,主人送客出門,見了孜力克,便對富翁說:“您為什麼不叫仆人進去吃飯呢?”富翁滿不在乎地說:“沒關係,我吃飽了跟他吃飽了一樣呀!”孜力克聽了一肚子怒火,但他卻一聲不吭地跟著富翁回去。
路上隔著一條河,來的時候,河水還不很深,孜力克背著富翁過去。誰知回頭來到這裏,河水突然漲了起來,波濤滾滾。孜力克撇下富翁就往水裏跳,很快就遊到對岸。富翁不會泅水,慌忙大呼,叫孜力克轉回來馱他過河。孜力克在對岸不慌不忙地答道:“沒關係,我遊過來跟你遊過來一樣呀!”說罷,頭也不回地去了。
你怎麼知道的阿凡提正在給朋友寫信,一個人悄悄地走過來,站在他背後偷看。阿凡提發覺了,立刻在信上接著寫道:
“……我要給你寫的話很多,可是,現在卻有個不懂禮貌、不知羞恥的人,站在我背後偷看我的信……”那個人看到這裏,生氣起來,就轉到阿凡提麵前,質問他道:
“你為什麼隨便侮辱我?我怎麼會偷看你的信呢?”“你真聰明呀!”阿凡提道,“既然你沒有偷看我的信,你怎麼知道我說你偷看呢!”三句格言一天,賽來·恰坎想賺幾個錢,到集市上當雇工。正好有個財主買了一大箱瓷器要他幫忙運回家去。這財主雇人搬運,從來不願付錢,他對賽來說:“如果你幫我搬箱子,我就送三句比金子還貴重的格言給你!”賽來見格言不是輕易就能得到,便答應了。
走著走著,賽來叫財主講第一句格言。財主說:“你聽著:
如果有人對你說,當奴隸比有自由好,你千萬不要相信呀!”賽來聽了啼笑皆非,可他不露聲色,接著問他第二句。財主又說:“如果有人對你說,走路比騎驢子好,你千萬不要相信呀!”賽來完全明白,財主是在戲弄他,可他仍舊沉住氣,叫他講第三句。財主暗暗偷笑,得意地說:“好,我把最後一筆帳付給你:如果有人對你說,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傻的笨蛋,你千萬不要相信呀!”賽來突然鬆開手,“哐啷”一聲,箱子摔在地上,瓷器被打得粉碎。財主大發雷霆,罵他是個大蠢蛋。賽來指著箱子,笑著對他說:“我並不呆,也懂得講格言。你聽著:如果有人對你說,箱子裏的瓷器沒有摔碎,你千萬不要相信呀!”拿良心稱稱一天,艾沙木到肉鋪買肉,見一個農民跟賣肉的在吵架。
他打聽一下,原來這農民買了肉,掂掂覺得份量不夠,便對賣肉的說:“你短了秤啦!”賣肉的說:“我做買賣很公平,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肉一點兒也不會少!”農民說:“說不定剛才你看錯了秤,你就再稱一次吧!”賣肉的說什麼也不肯,於是,兩人便吵了起來。
艾沙木當下拿過農民手裏的肉,放在秤盤上一稱,果然少了250克,便質問賣肉的:“你說,為什麼少給人家這麼多的肉?”賣肉的故作驚訝,說道:“剛才我稱的時候,肉的份量足夠,不多也不少呀!奇怪,怎麼會少出這麼多的呢?”艾沙木
冷笑著說:“你把自己的良心拿出來稱稱吧,這樣,你就知道這件事一點也不奇怪啦!”旁邊的人聽了哈哈大笑,賣肉的麵紅耳赤,連忙補回250克肉給農民。自此,他賣肉再不敢短斤短兩。人們高興地對艾沙木說:“你是我們維吾爾族最機智的人,不愧是個當代阿凡提呀!”裝病討債奴隸主仗他有錢有勢,常常向他管轄的奴隸強行借錢借豬羊,借了從來不還。錯爾木呷累死累活積攢一點錢,就這樣被奴隸主奪去,心裏非常氣憤,總是想法要奴隸主清還。
有一年熱病流行。木呷心想收債的機會到了,便假裝病重,拄著棍子彎著腰來到奴隸主家門口,喊道:“主家,我患了熱病,眼看活不了,請把錢還給我辦後事吧!如果你不還,我隻好進來死在你們家裏,讓你們來料理我的後事呀!”奴隸主一家大小恐慌起來,生怕他們黑彝家貴重的黑骨頭染上不治的熱病,急忙叫下人將他擋住,立即把錢還給他。木呷收了債,將棍子一丟,馬上跑去告訴別的奴隸,教他們學自己的樣去收債。一連兩三天,奴隸主門前都圍著患“熱病”的奴隸。奴隸主怕他們闖進來,忍著心疼,把錢一個個還給他們。
水換酒菜一次,奴隸主家死了人,請巫師念經宴客。錯爾木呷背了一大桶水和一小罐酒到奴隸主家裏去。他煞有介事地說:“主子活著的時候非常喜歡喝酒,所以我背一大桶來,請他喝個醉呀!”說完,他就把水背到火葬地,要把酒倒下去。
大家聽說桶裏的是酒,感到很可惜,都勸他不要倒。木呷又說:“主子愛喝,如果不倒,我心裏難受像刀割一樣哩!”於是,他把桶放下,一股腦兒倒個精光。
眾人正在惋惜,木呷立即拿出小罐子,請大家一起喝酒。
奴隸主家見他如此慷慨,怕親友們笑他家吝嗇,不得不捧出酒菜讓大家吃喝。
奴隸主家的酒菜,奴隸們做夢也是吃不上的。瞧,錯爾木呷隻用一桶水就給大家換來一頓美餐啦!
兩件新袍子一天,土司叫公頗去找裁縫替他做新袍子。公頗問:“老爺,袍子是朝見皇帝穿的,還是接見百姓穿的呀?”土司說:
“朝見皇帝又怎樣?接見百姓又怎樣?”公頗答道:“恭恭敬敬朝皇上,威威風風見子民,袍子當然不同啦!”土司高興地說:“對,就做兩件吧!”於是,公頗找著裁縫,囑咐他做一件前襟短到膝蓋、後襟長到腳跟的;另一件前襟長到腳尖,後襟短到膝窩的。
過了兩天,公頗把縫好的新袍子拿回來,土司一見,大發雷霆。公頗說:“我不是問清楚老爺,做一件穿來朝皇帝,做一件穿來見百姓的嗎?”土司生氣地說:“是有這麼回事。可這兩件袍子,別說見皇帝和百姓,連鬼也不敢見哩!”公頗挺認真地說:“老爺朝見皇帝總是低頭哈腰,這前襟短、後襟長的袍子,非常合適;老爺接見百姓老是挺胸凸肚,那前襟長、後襟短的袍子,又十分得體。如果穿前後襟一樣長短的袍子去見皇帝和百姓,那麼,不是前襟掃地,就是後襟拖泥啦!”土司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